十岁的谢烬野将十岁的云雾怜护在身后,像是一条龇牙咧嘴的小狗,也像是童话世界里忠心守护王子的小骑士。
喻清浔蹲在地上,看着距离脸只有几厘米的折扇,忍俊不禁:“这是你的剑么?骑士小朋友,其实按辈分的话,你们两个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谢烬野立刻接话,还瞥了眼手腕上的电话:“你的确像怪蜀黍!”
才19岁的喻清浔:“……”
懂了。
我是童话世界的坏蛋恶龙?
这时,云雾怜抓住谢烬野张开的手臂,轻轻往下压,探出头来,问:“你是喻家小叔?”
喻清浔面露惊讶:“你知道我?”
“你的眼睛跟喻哥哥很像。”云雾怜收回视线,画笔沾上颜料,认真描绘夜空,淡淡道:“他说,他家小叔画画很厉害。”
喻清浔微怔,还没来得及开口,某只小狗就先黏着云雾怜在拍彩虹屁。
“我家乖宝最最最厉害!”
云雾怜没说话 却在谢小狗贴来蹭他的时候,小幅度勾了一下唇,笑靥如花,比月色还惊艳。
喻清浔心尖仿佛被羽毛挠了一下。
灵感爆棚。
如果说云小朋友是童话本身,而他们合在一起,就是故事。
喻清浔陪着两位小朋友画完了整幅画,感慨云雾怜艺术天赋的同时,温柔建议,空中有烟花点缀,如果树下添上几只萤火虫,画面会更梦幻。
云雾怜抬眸问:“萤火虫长什么样?我没有见过。”
于是喻清浔蹲在画架前,画了一只萤火虫,顺道加强了光影。
当荧光点亮画面的那一刻,他注意到,小朋友看自己的眼神也带上了笑,涟漪着微光。
“好温柔的光,像小叔一样。”
顿时……
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在蔓延扩散。
喻清浔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位小朋友,就像他当初一眼喜欢上鸢尾花一样,两者同样色彩淡雅,周围却仿佛晕开了光圈,将世间所有绚丽的色彩都揽与一身。
后来,楚太太来给孩子们送甜点,注意到喻清浔也在,开玩笑调侃一句,要儿子认喻清浔做老师。
云雾怜指着谢烬野,认真道:“你画出他长大后的样子,我就叫你老师。”
喻清浔没画谢烬野。
小狗长大了是大狗,没挑战难度,他画的是小王子,他的小缪斯。
就这样。
喻清浔成了云雾怜的老师。
看着他的小缪斯一天天长大,出落得比画上还惊艳绝尘。
由于云雾怜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平时都是喻清浔带着画具去楚家教学,偶尔云雾怜也会来找喻清浔。
但无论什么时候,云雾怜后面总会跟着一条摇摇晃晃的大尾巴。
——谢烬野。
某年冬天。
A城下了一场大雪。
喻清浔知道雾雾喜欢雪,但身体太差又不能在外面敞开玩,于是他特意在车上捏了一个雪人给小朋友带去。
到了楚家他才知道,雾雾又病了。
而某只长出大狗的骑士,为了让雾雾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雪人,不断重复着,捏雪人举在床前融化又重新捏的过程。
喻疏淮看着各种雪捏的小动物堆满了庭院,再一次感受到童话照进现实,笑着将自己的雪人也放入了其中。
此刻。
他替他的缪斯感到开心。
因为纯粹且炙热的爱正在将爱雪的小朋友包裹,有骑士在,漫漫寒冬,寒意将会被驱散,只剩冰雪的浪漫与美。
多年以后。
如喻清浔所料那般,童话故事迎来了美满结局。
那场盛大的婚礼上,喻清浔目送云雾怜被谢烬野背上花轿,看得出神,直到迎亲队伍走远,还抬头望着。
喻疏淮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调侃地问:“小叔,连我们这一辈最小的雾雾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找个伴儿?”
喻清浔听到侄子的声音,收回思绪,却没收回视线,镜片下的眸子洋溢着温柔笑意,“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伴了。”
一旁的白临溪眼中浮起异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小叔,你该不会……对雾雾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
喻清浔怔了一下,无奈道:“说什么呢,都差辈了。”
“你刚笑得特像小说温柔男配。”喻疏淮揽过白临溪的腰,继续调侃小叔,“我都寻思着找一找你的好人卡揣哪个兜里,要不要给你换一张桃花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