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傅时浔第一次主动吻阮昭。
可上次是在林中小木屋里,那时候的阮昭刚从山坡上摔下去,浑身剧痛,意识很模糊,当时几乎接近昏迷的状态。
这次却不一样,她清楚的感受到傅时浔的唇很软。
并不算凉,带着点温热。
最初他只是压在她的唇瓣,轻轻贴着,不急不缓。
阮昭的呼吸屏住,整个人犹如绷直的一把琴弦,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管如何大胆的追逐,当这个吻降临,她依旧羞涩的如同个小女孩。
傅时浔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反应,从喉间溢出一丝轻笑,这笑意清楚的传到她的耳畔,耳垂和脸颊都开始不住的升温。
身侧就是车水马龙的马路,不时有汽车飞速开过的声音。
“闭眼。”傅时浔提醒,声音压着笑意。
这一下阮昭才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下一秒男人的唇再次贴了上来,这次他不再是在唇上浅浅的试探,带着长驱直入的强势,他的舌尖迅速撬开了她的唇舌。
男人在亲密行为上,总有一种天生的得心应手。
刚开始阮昭还能感觉到,他跟自己一样,对于这种深吻并不擅长,还带着一丝能被她察觉的生涩。
可很快,他的手掌轻轻扣住阮昭的下颚骨,不轻不重。
他偏头喊住她的唇,先是一点点挑逗着,紧接着狠狠吮吸,没一会儿的功夫,阮昭呼吸急促,心跳被撩拨的跳跃频率越发急促。
她手指还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好似只要松一松,她就会腿软到瘫倒。
原来光是接吻,都会让人有种站不稳的感觉,她如同一个小舢板无助的漂浮在大海上,任由他带着自己一点点的往前靠近,周遭全都是他清冽又微冷的气息。
男人微微紊乱的呼吸声,也那么一点点传进她耳畔。
耳朵根跟着烧起来,哪怕她没去摸,都觉得热的发烫。
突然,旁边传来一串脚步声,阮昭仿佛被人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可是傅时浔单手掐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带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巷口黑暗,两人站在巷道里,彼此的呼吸声依旧紊乱的交缠着。
阮昭抬头,看见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堂的发光。
那双总是冷淡又沉静的黑眸,此刻为了她,而变得格外灼热。
傅时浔也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直到他俯身,在她嘴角温柔而耐心的亲了亲,这才低声说:“所以,我现在是追到了你?”
一到晚上,哪怕是依旧还有些闷热的九月,空气里都会掀起凉气,冷风拂过,却吹不散她心头积攒着的燥热,心脏在胸口砰砰乱跳,一刻没停下来了。
阮昭眼睫微颤,仰头看着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突然巷子的另一头传来轻碎的声音,傅时浔扭头看过去,‘喵’的一声响动,确定不是别人过来,他这才伸手搭在她的脸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着,待低头时,微哑而低沉的声音说:“女朋友。”
他说的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出来。
每个字说出来时,砸在她的心头。
让她全无招架之力。
她背靠着身后的墙壁,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傅时浔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低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他来的匆忙,刚才视频通话,只来得及看阮昭在台上讲解的过程。
阮昭恍然大悟,问道:“你是怕我吃亏,才匆匆赶过来的?”
虽然她像一个女战士一样,打败了出现的闹事者,但是有个人这样从天而降,让她觉得好窝心,之前心底的郁闷一扫而空,只剩下轻松。
傅时浔:“你没事吧?”
他伸手撩了下她的长发,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微湿。
其实刚才他抱着她,离她很近的时候,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浓浓的红酒味,本来他还以为是阮昭在酒会上喝了酒,而且刚才阮昭突如其来拉住他的衣襟,他压根没来得及细想。
如今再一细想,阮昭为了修复,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她怎么可能喝酒,喝到整个人身上都是酒。
傅时浔这会儿也闻到,她的头发上散发着酒味。
喝酒怎么可能喝到头发上。
除非是被人泼酒。
阮昭微抬起下巴,嗤笑:“能让我吃亏的,到现在还没出现呢。傅教授,你就这么小看我?”
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谁给她亏吃,她一定是奉还。
“傅教授不是小看你,他只是太担心了。这不一接到电话,听别人说你遇到了麻烦,就马不停蹄的从实验室赶了过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他也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这么担心受怕。”
怕她受了委屈,宁愿自己里子面子都不要,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儿就承认,是他追的人。
怕她在外被人欺负,什么都顾不上问,拔腿都赶了过来。
阮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声说:“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觉得一直那么高冷的傅教授,不至于这样胆小。”
“那是因为之前的傅时浔,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的生活平静无波,一成不变,如今却有了牵挂,有了会担心的人。
曾经的傅时浔,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永远高冷禁欲,对什么都淡淡的,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抛却所有的骄矜自持,主动走下神坛。
阮昭心口融的一塌糊涂,低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傅时浔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我说过,你不用为我改变什么。如果有人要欺负你,也要向现在这样,勇敢的反击回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微微偏过头,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当然,我也会帮你。”
*
两人重新回到车子边上,这才发现傅时浔的车子被贴了一张违停的罚单。
阮昭走过去,伸手将罚单撕了下来,扬了扬,笑问道:“傅教授,你这也算是为爱罚款吧?”
傅时浔被她逗的轻笑了声,伸手替她把副驾驶的门拉开。
他们刚上车,傅时浔的手机响了,他先是嗯了声,随后转头看向身侧的阮昭:“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接到她了。”
对面似乎笑了声,这一笑,阮昭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今晚谢谢了。”傅时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