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那两日,还有后来你再见到他的时候,一直到他出事。那段时间他还说过其他什么胡话?或者在其他什么特别之处逗留?就比如像县学这种地方。”
“其他特别之处?”胡老三继续来回踱步,“后来……后来……他去才溪乡算不算?”
“才溪乡?”姜落落一怔。
“这不是正巧才溪乡的人跑到衙门去闹腾么?说什么撞到鬼神?那算不算是特殊地方?”胡老三觉得自己是在硬扯。
他有时候也会去才溪乡钟寮场附近转悠,试着看有没有运气捡到一块杂着金子的石头。若于贵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出现在那边也不奇怪。
可是管他呢?
趁着当下才溪乡刮起的邪风多扯两句,看能不能多哄得几文钱?
“对啊,我在去才溪乡的路上碰到过他,当时他在路边的茶棚歇脚,白喝人家一碗粗茶,连一文茶钱都不肯给,气得摊主大骂。姜姑娘若要询问其他,我可带姑娘去找那茶棚摊主。”胡老三殷勤说道。
心想着反正这事也是真的,不论询问摊主有没有结果,他这辛苦跑腿费是肯定得有。
可是,姜落落并未表现出几分在意,“不必了。那时的才溪乡也没什么特别。你能去,他也能去。”
见姜落落没上钩,胡老三干笑两声,“是,姜姑娘怎么想便怎么想。”
姜落落想到荷包,又问胡老三,“于贵没跟你吹牛,说他进过醉心楼?”
“哈哈,吹过!怎能不吹?哈哈!”胡老三大笑起来,“就在他跟我说自己要赌赢一笔大钱的那天,他就跟我夸口说他不止进过醉心楼的门,醉心楼里的姑娘还随便挑。哈哈哈,我说,他就是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哈哈哈哈!”
姜落落也跟着笑问,“那他可说自己最后挑中了哪个姑娘?”
“这我可没问,我若问,他肯定说是头魁邀月姑娘。”胡老三止不住的笑。
这也是关键!
胡老三不曾当回事的梦言梦语可是于贵吐露的重要消息!
姜落落不动声色地陪着胡老三笑,“你压根就没信过于贵的任何话,又怎会借钱给于贵去赌?于贵没欠你那五十文钱吧。”
“什么五十文钱?”胡老三笑意僵在脸上,“我最终不是也没在衙门登记?算不得打谎欺诈吧?”
“不算。”姜落落道,“你要记着,与我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再随便说给别人。万一被杀掉于贵的凶手听到可不大好。”
胡老三一个激灵,“哎呦!那凶手当真把三个人都给……剁了?”
“嗯,当真。”姜落落点头。
“哎呦呦!这赏钱可不好赚哪!”胡老三抹了把脑门子上的虚汗,“我本想着没人再计较这事儿,官府又开始查鱼头的死,有什么话也敢跟你们说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怎就忘了这一茬?我这不是得罪了那杀人狂魔?”
“所以才嘱咐你不要再与人随便多说。在没抓到凶手之前,我们也不会泄露消息。等这案子结了,该给你的赏钱不会少。”
“那我可不敢随便多嘴,我得留着命赚赏钱呢!”
姜落落从袖兜掏出钱袋子,将里面剩下的十几文钱都倒给胡老三,“这算是我先替舅舅给你的。”
“姜姑娘客气。”胡老三双手捧着接住钱。
有钱就好,他怕个什么?最该怕的不是姜落落这几只出头鸟么?再说他又没说出个什么要紧的。
打发走胡老三,姜落落回到家中,与罗明月说了一声,便骑走了罗星河留在家中的那匹枣红大马。
她这次是真的要回凶肆,找师父老戈分辨从伍家拿到的那瓶效果好得奇特的迷香。
……
“嗯……主要是曼陀罗,少许草乌、川乌,还有点儿醉仙子。”
老戈将药瓶里的粉末倒在茶盏里一点,就着烛火熏烤。
粉末渐渐变黑,散发出一缕难被察觉的香气。
“哎呦,不行不行,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