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内侍行礼,拦在了柳景玉的面前。
“殿下在书房?”柳景玉柔和的问道,抬眸看了看微闭的门,方才的动静不小,这是谁惹了太子动怒,她才走到院门口,内侍就迎了上来。
“殿下在书房内处理事情。”内侍道。
“屋内还有谁?”柳景玉沉默了一下问道。
“娘娘稍等一下便是。”内侍没答这话,跳过了这话题。
柳景玉皱了皱眉头,她方才清楚的听到书房内的动静不小,太子在发火,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意就这么撞上去。
虽然心里焦急,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终于看到内侍进去侍候,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内侍进去,拖着一个人出来,是一个女子,披头散发,鲜血直流,狼狈不堪。
柳景玉往边上退了退,嫌弃的用帕子捂了捂鼻子,目光却是紧紧的落在拖过来的女子的身上。
只一眼,便把人认了出来。
斜风?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问什么,这个时候把这个叫斜风的丫环打成这个样子,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原地看着斜风被拖走,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娘娘,殿下让您先回去。”内侍过来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殿下说。”柳景玉脸色一沉,没打算走,她已经等的太久了,这阵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为了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连娘家也没有回去。
每一天都过得煎熬。
“可是娘娘……殿下现在不想见人。”内侍为难的弯着腰道。
“是重要的事情,皇后娘娘吩咐的。”柳景玉挺了挺身子冷声道。
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想见人,不想见外人?可她是外人吗?连那么大的黑锅都替太子背了,太子还有什么可以瞒她的。
听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内侍不敢阻拦,退后一步,转身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出来引着柳景玉进去。
书房里已经清理过了,看着和往日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地上多了一些水迹,有一些淡淡的血腥味未干。
柳景玉才踏进来,立时就闻出了一些,嫌恶不已。
宽大的书案后面,裴洛安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案卷,仿佛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柳景玉却敏感到他此时的心情绝对不会好,脸色阴沉而苍白,原本就有些不健康的颜色,这时候看着越发的让人觉得面前的裴洛安身体不好。
唯有一双眼睛从案卷后面落到柳景玉的身上时,似乎有股子阴寒。
映着这淡淡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悚。
“母后有什么事情?”裴洛安开口,低缓而冷淡。
柳景玉不敢怠慢,上前两步行了一礼,然后直起了腰:“殿下,母后之前的斥责,您还记得吗?”
当初柳景玉的“事情”是裴洛安帮着求了情的,柳景玉被罚在府里抄女戒。
裴洛安不耐烦的很:“到底是什么事情?”
“臣妾的母亲病了,臣妾想回去看看,这一次病的颇重,臣妾……臣妾……”柳景玉眼眶含泪,悲切的道。
“那就去吧!”裴洛安冷冷的道。
“可是……之前皇后娘娘责罚臣妾,让臣妾在府里抄女戒,不抄完哪里也不能去。”柳景玉抬起眼睛渴望的看向裴洛安。
这件事情她是无辜的,是替裴洛安背的锅,当初回来之后,裴洛安就表示能抄多少是多少,抄不了的他帮着就行。
“孤知道了,你去吧!”裴洛安明白她说的什么,原本这个时候应当好声好气的安慰柳景玉的,可他实在没心情做这样的事情。
挥挥手,眼睛又落在面前的案卷上。
说是看着案卷上的字,但其实哪里是能真的看这上面的字,大脑里一片空白,唯有面前的几个字是黑色的。
透着些不同的颜色。
这黑与白蓦的让他想起那一日的季寒月,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的季寒月,心中有什么似乎破碎了,绞着他的心肺,让他心口处一片腥甜,用力的握着手边的椅栏,强压下心头这口血。
苍白的脸色泛起一股不健康的红色。
“多谢殿下。”柳景玉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觉得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