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安伸手在季悠然有脸上轻轻的捏了捏,然后力气忽然加大,季悠然痛的几乎尖叫起来,但是看到裴洛安几乎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强忍了下来,眼眶红了起来,眼泪缓缓滚落娇美的脸,凄凉而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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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安怒意稍退几分,手松了下来,甚至还在她脸上轻轻的揉了一下:“很疼吗?”
“不疼!”季悠然急忙道。
“孤心里有些疼。”裴洛安的目光转向一边的桌子,上面放着的灯笼有一道划痕,“这灯笼当初还是寒月做的,为了做这个灯笼,她的手还伤了,她以为孤不知道,特意的一直不伸手,但孤岂会看不到……”
话说到这里,裴洛安停了下来,转过手去拿起灯笼,仔细的看着,却未发一言。
“殿下何不把灯笼带回去,找手巧的工匠给补一下,应当可会好的。”季悠然顾不得脸上隐隐做痛,急忙道。
“可以吗?”裴洛安皱着眉头。
“自然是可以的,那一处划痕并不是很大的,稍稍补一下就能好了。”季悠然一边解释一边替母亲开罪。
只要能补好,母亲的责罚就轻许多了。
“补好了,就是她做的了吗?”裴洛安冷哼一声。
这话季悠然不敢接了,暗中狠狠的咬了咬牙,落在灯笼上面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嫉妒嘲讽,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太子殿下这么看重季寒月的?
怎么季寒月一死,太子殿下就怀念如此了?
可惜,知道内情的她,就只觉得是一个笑话,季寒月真的是太子唯一真正上心的女人吗?
有些事情演着演着,看起来就象是真的了,而她还不得不配和着表示对一个死人的尊敬、重视。
季寒月当日死在临渊阁下面,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一幕吧……
“什么,太子殿下要责罚我,还……还要杖责我?”肖氏吓的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几乎站不住,她现在和季悠然就在之前季悠然跟曲莫影说话的那条小路上,季悠然特意的把肖氏叫了出来。
“母亲,这事太子殿下就查到了,以为是您特意在灯笼上面划了一道划痕的,很生气。”季悠然叹了一口气道。
“我没让人在灯笼上面划一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而且这还是段氏的人手里的灯笼,我的人就是碰巧看到,取过来的罢了,这事怎么还怪到我身上了。”肖氏急了,一把拉住季悠然的手,“侧妃娘娘,您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您跟太子解释解释。”
“母亲,我已经解释过了,可太子殿下不听,我也没办法,我只求太子殿下把这事交给祖母,让祖母罚您,而且还是回去罚,有我在,祖母也不会做的真过份,您就放心吧!”季悠然又叹了一口气,伸手在肖氏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抚她道。
“这……这怎么行,就算你祖母不会下死力,可这杖责,这……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威摄府里的人。”肖氏急道。
“母亲,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太子殿下看到您的人取了灯笼来,我不是让您不要去取灯笼,别再拿出来了,这事有变了。”季悠然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来,这事也的确怨肖氏,明明之前已经给了暗示了,肖氏的人还这么笨的撞上来。
连她也被害的百口莫辩,这么一想,季悠然之前因为把事情推到肖氏的身上,有些愧疚,这时候忽然觉得,原本就是肖氏不会办事,才会把一件好好的事情,办成这个样子,还牵连到她的身上。
“那个婆子被太子殿下的人看管住了……”肖氏委屈不已,不是她没看到女儿的眼色,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下,婆子走不了,后续没人去叫停。
“所以,我也没办法了。”季悠然无奈的道,“母亲,您先回去吧,别让太子殿下再看到您,一会我再看看能不能再劝劝太子殿下,就算是罚,也让太子殿下仅量少一些,您的颜面也是我的颜面。”
“好……好吧!”肖氏不敢再多说了,抹着眼泪点头,之后就去向太夫人告了声罪,带着她自己的下人离开了青云观。
季悠然没离开小路,远远的、静静的看着肖氏离开,心里又恨又怒、五味俱呈。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青云观的一处稍高的地方,还有一个人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站在窗前的道姑,微微一笑,转身往大殿深处走去。
太子府的人吗?她只希望越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