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上,老夫人喜得眉开眼笑,双手合十,对着空中使劲地拜了拜:“好,好事,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嫡子,真正的嫡子。”
一边吩咐江妈妈,“赶紧准备厚礼,我去看看静王妃。”
这一刻烦躁尽消,神清气爽,连孔氏还没有死,也没那么上心了,原以为没了希望,现在希望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
老夫人带着厚礼去探望姜玲珑,楚王府却只是送了一份礼,姜锦心没过来,说是照顾楚王病了,这让人不免多想,不过据说烟双郡主才进门第二天就一病不起,楚王妃的这个理由,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哪里也不要去,不管谁来叫门都不要开,待我回来。”裴珏煦抱了抱姜锦心,华衣轻裘之下,内衬软甲。
姜锦心反手抱住裴珏煦,“我就等在府里。”
“府里我留下人手,就是这几日让你熟悉的管事手上,已经吩咐他们听你的命令。”裴珏煦笑了。
他不担心宫里会发生的事情,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只担心在宫外的姜锦心,其实以前的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万事俱备怎么可能错,但现在他有了软肋,总担心不够,还是不够好。
“我知道,我会守着楚王府,待你归来。”
她愿意伸手握住这双早就伸过来的手。
“你父亲……如何?”
“在他还没有和明国公府一起谋逆的时候,死了便可。”姜锦心凉薄的道,以姜寻承的老谋深算,不到最后一刻,不看到铁板上钉钉,他是不会公然支持皇后的。
她要的就是这个!
周公恐惧流言日,事情还没有暴露出来,姜寻承就是一个忠臣,不是姜锦心要保全他的名声,是因为她和娘都需要这么一个好名声。
不管姜寻承和皇后勾结到什么程度,死是他最好的归宿。
“行!”裴珏煦轻笑道,没有一丝的犹豫,仿佛说的不是大周的左相,而是一个普通的下人的性命。
姜锦心把人送到府门前,看着裴珏煦带着人离开,待背影消失,让人关上大门,重新回了府内。
宫内,皇上状况很不好,皇上还不见皇后。
自打病重之后,皇上就没见后宫嫔妃,皇后也一样。
但这一次皇后忍不了了,怒匆匆地冲进了皇上的寝宫,看到脸色苍白的皇上,皇后哭倒在地。
“皇上,让臣妾过来侍候您。”皇后哭道。
皇上轻摆摆手,所有的侍卫都退了下去。
“皇后,起吧!”
“皇上,臣妾看看您,您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皇后含泪看向皇上,眼泪一串串的落下,“皇上……”
“行了……看好了就回去吧。”皇上淡淡的道。
“皇上……臣妾有一事。”皇后跪直身子,含泪道。
“说!”虽然病得起不了身,皇上的余威还在,看向皇后的时候,莫名的让皇后心头一慌,但随即冷静下来。
她既然冲过来,表示的便是要动手了。
“皇上病重,太子病重,若有什么……将来哪位皇子继承?”皇后一咬牙,说出了最重要的话。
皇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富海急忙过来替他按揉后背,好不容易才让皇上缓过来。
“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喘着气责问道。
“皇上,臣妾也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裴氏江山,臣妾实是担心龙体。”皇后神情绷紧。
“为了裴氏江山?你就敢逼宫?”皇上厉声道,而后又是剧烈的咳嗽。
“皇上,您都这样了,还不定下新的太子之位吗?臣妾过来的时候,先去看了太子,听说太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皇后胆子大了许多,皇上实在太虚弱,那双往日威厉的眼睛,没了往日的震慑。
“你想干什么?”皇上怒瞪着皇后。
“请皇上为大周的江山考虑。”皇后道,“立静王为新帝。”
“朕自有太子……”
“皇上,太子已经不行了,来之前臣妾已经探明,请皇上立下传位诏书,静王生性温雅,又孝顺感恩,是上天赐下的新帝。”皇后越说胆气越盛,缓缓的站直身子,看着愤怒却无力的皇上,忽然笑了。
“皇上,臣妾会好好的帮助新帝,让大周万世长存。”
说完,回身从心腹嬷嬷手上的锦盒里,取出一张空白的圣旨,威胁道,“皇上,请立传位诏书!否则大周乱成,所有的皇子都会卷起来,最后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说不得这大周自此而灭!”
“你要谋反?”皇上喘着粗气。
“皇上说重了,哪来的谋反?臣妾只不过是帮了皇上一把,立一个传位诏书,免得皇朝后继无人,太子一死,静王至少占了一个长字,再加上明国公府和其他数位大臣,帮皇上稳住局面还是可以的。”
皇后笑眯眯地张开手臂,这一刻她仿佛看到自己成了皇太后,控制着整个王朝的兴衰。
“明国公府、静王府伙同皇后一起谋逆?”皇上冷声道。
“皇上,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皇后神色一冷,“为了大周的安稳,皇上,请写传位诏书吧!”
“好……好,好一个明国公府,好一个明氏女。”皇上用力地拍打着床沿,整个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忽然好了起来,厉声喝道,“来人,把皇后押住。”
两边忽然冲出来不少的侍卫,当先一个正是淮安郡王,皇后僵硬地扭动着脖子,瞳孔剧震,她看到龙床上,皇上缓缓地坐了起来,根本不用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