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列心间微动,便听见耳边响起对方细微的传音:
“火海金锁阵虽然是一风水大阵,但是成也风水,败也风水。此地乃是活人禁地,死气生长,并无阴阳生机……”
桑玉棠口中道出了一番风水道理,让余列听得是半懂不懂的。
对方迎上余列迷惑的目光,一咬牙,道出一句:
“此地既然并无生机、生气,你我二人或可在此地制造出生机生气,以此来引动阵法的排斥,然后或可逃出去。”
余列闻言,面上露出怪异神情。
但是立刻的他,就轻咳一下,俨然道:
“懂了!不就是双修磨合么,此事,贫道擅长!”
这话他说的,是自信满满。
想他余某人一路修行至今,有多少次要紧关头,都是临危不乱,迎难而上,最终人财两收。
看来如今恰逢这“火海金锁大阵”,以及棺中人的算计,他今日是又要消受一番美人恩了。
言语着,余列用目光打量着跟前的桑玉棠。
两人坦诚相待,他这时发现自己身前的这名女子,身量和模样,都是标志极了,站在他的跟前,就宛如白玉雕像般,身上的肌肤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更仿佛雪山般在发光。
这模样,让余列不由的在心间暗道:
“看此女的气度,她体内的阴气纯真。既然她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即便她破阵不成功,我当是也得救她一救。”
别看两人现在落入了危险十足的困境中,但是余列的心间,其实毫无绝望之意,仅仅是感觉有些棘手罢了。
毕竟在他的紫府中,可是还有着一方仙宝遗留下的无名阵法。
刚才在勾连火海金锁大阵时,余列特意的观摩了一二,他发现此地如此气势恢宏的阵法,其给他的感觉,依旧是不如紫府当中的无名阵法要厉害。
如果实在是没有法子,余列完全可以冒着风险,将紫府的入口在这方火海金锁穴中打开,并吞吐此地所有的火煞怨气。
他就不信了,到时候在无名阵法的消磨,以及化灵池的淬炼之下,此地的怨气煞气再多,能耗得过他?
因此桑玉棠和那棺中人眼中的莫大困境,在余列的看来,只看他愿不愿意付出紫府受损的代价来解决罢了。
一连串的思绪在余列心间涌动,他跃跃欲试。
但是下一刻,桑玉棠的面色更加局促,她摇着头,低声道:
“余兄,你在想甚么呢,何必都眼下处境了,还要捉弄人。”
“咦!”余列眉头微挑,疑惑道:“是我想错了?”
桑玉棠的脸色更加的通红,她也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着实是容易让人误解。
甚造生气,以生撞死,种种言语,的确像是在暗示着余列,请和她阴阳磨合,以此破阵。
须知孤男寡女的待在这里,又适逢衣物都被焚烧殆尽了,算的上是干柴和烈火。
而且阴阳磨合之举,的确乃是在仙道中人看来,最是能诞生生机的一种途径。
桑玉棠听见了余列口中的话,甚至眼底里还露出几丝寻思。
她得到了余列的提醒,暗暗琢磨着以双修之法采摘生气,似乎比她的法子,更加具备几丝成功性!
不过桑玉棠还是及时的打住了这个念头,她尚未凝煞,虽然坏了身子,并不会对凝煞造成实质性的影响。但是女子属于阴,煞气性冷,她保留住纯真的肉身和阴神,皆是有益于她度过凝煞大关。
即便只是微毫,那也是值得。
以及最重要的,她和眼前的余列才相逢几日而已,就算两人眼下有了生死经历,可就这样将身子交出去,着实是过于儿戏了。
桑玉棠羞红着脸,她再次传音给余列,在余列的耳边细细的说了一句。
余列听完后,他的面色顿时更加的怪异,额头之间仿佛也要冒出黑线。
因为桑玉棠所说的,乃是让他贡献出一味充满生机之气的性命材料,给她用来布阵,以此作为撬动火海金锁葬穴的“药引子”。
而余列早就非是纯真道童,他身上是并无“童子尿”一物。
因此桑玉棠所指的那一味材料,也就可想而知了。
余列站在紫铜棺材上,久久无语。
老实说,修道这么多年了,他虽然是身经百战,磨砺多多,但是被人以这种方法,在这种形势下,讨要性命之物,他还是头一遭!
余列还不由的瞥了瞥脚下的紫铜棺材,欲言又止。
桑玉棠也知道自己的请求,着实是有失体面,但她低着头,欠身行了一礼后,道:
“妾身以性命起誓,此举绝无戏弄道长的意思,实在是……实在是,根据诸多道书、风水典籍中所记载了,在并无童子尿一物的情况下,此物确实是唯一的代替药物了。”
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显得正经一些。
此女还红着脸,强行一本正经的解释:
“道长勿要觉得此举有多么的离经叛道,听闻某类道脉,还专门有售卖此物的,其抟炼成灵液,名之为‘人中醍醐’、‘身间炼乳’,乃是人体之大药,不可等闲视之,可滋阴养颜,延年益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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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列哪能不知道桑玉棠口中所说的道理,他乃是丹道中人,对于种种药材药性之理解,比此女还要广博精深。
而且他恰好还知道一门有类于醍醐灌顶的还精补脑秘法,说出来的话,定能让此女大开眼界。
紫铜巨棺上,余列左右寻思了数息,他觑眼看着那桑玉棠,忽地道:
“那么敢问道友,你打算如何取药呢?”
桑玉棠的脸上,那本来快要被压下的羞红之色,嗖的再次泛起。
她口中更加的支支吾吾,道:
“贫道只会布阵,不知取药该如何,烦请道长能者多劳,自行安排。”
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道友若是真不会,那么不如余某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