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霓虹星的轨迹 Twentine 7296 字 1个月前

“人生经验啊,”他视线落下,跟她红红的眼睛对上,笑着说,“想学吗?他教我要把心思多花在另一半身上,别人都放放,父母跟孩子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紧密的。你知道吗?我爸死的时候我都没哭。”

徐云妮:“为什么不哭?”

时诀笑道:“我在想事啊,他死了我去哪呢?”

徐云妮不言。

时诀说:“检察院调查的不是你,是你那叔叔,你替你妈关心他,但过去了就过去了,总不能让他影响到你对你爸的看法吧。”他抬起手,勾勾她的脸,“更不能影响你啊,这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什么都管。”

徐云妮怔了一下。

咝……

洗手间的灯并没有换,他的面庞冰白清冷。

徐云妮时常觉得,她的男人是个有点封闭的人,真正关心的人事物非常少,而且有着很明显的亲疏远近,陶雨就私下跟她说过,觉得时诀太冷傲了。以前徐云妮有尝试过让他放开一些,带他跟自己的同学们一起玩,他玩得很开心,但也仅此而已。她问他要不要再约同学出去,他看出她的意思,笑着说真的要约吗?你确定吗?然后给她看了手机。

那是他们一起去漫展的时候,聂恩贝那动漫社团的另一个coser,她给时诀发了一张裸照。

他看着她无言的表情,笑道,还要看吗?男女都有哦。

徐云妮就知道了,还是别放开了,给他装瓶子里拧死吧。

她越来越理解他的处事态度,有些时刻——比如现在,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学一下他,他把人清晰地划分出层级,圈里圈外,界限分明。

公事公办,主要是不烧心。

他在那玩她的头发。

她说:“哎,你还没说,我不上班在家赖着行吗?”

时诀说:“徐云妮,我巴不得你愿意做个神秘阔太呢。”

徐云妮:“有多阔?”

他的手顿了顿,虽然他依然觉得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还是认真研究了一下。

“……我尽力,”他思索着说,“但你也别太看得起我,肯定有头的。”说着,他又笑了,“还真讨论起来了?”

徐云妮一直觉得,时诀的笑跟他整个人风格一样,特别的浅淡,有时会显得有点冷漠,甚至刻薄,但同时,这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中和掉一些浓烈的情感挣扎,如同他喜爱的香烟,所有繁乱沉重的思绪,都那么一吹就散了。

很诡异的,徐云妮莫名没那么纠结了,她带着那颗摆烂的心,拉他回去接着喝酒。

那晚她断片了,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她被换上了睡衣,扣子还扣偏了。

她就在他的怀里躺着。

随着徐云妮断掉学校繁复的工作,她在709室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时诀因为连爆了几首歌,工作已经被约到明年了,每天非常繁忙,手机消息都回不完。但他却更加频繁地前往徐云妮的城市,有时只有一天的空闲,他也一大早飞去,然后坐最晚的航班回来。

周围人都觉得他太折腾了。

但是,时诀在身体上也许有点疲倦,可精神上非常满足。

崔浩跟他闲聊的时候抱怨过,说以前不谈的时候总想谈,真谈了也麻烦,尤其资源少的时候,暖儿女士没事干,天天就是无穷尽的电话,查岗,腻腻歪歪没完没了。

时诀的情况正好相反。

主要是徐云妮的起点太低了,如果说大学的时间是一条十米长的绳子,他去找她的时间大概有四米,但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最多也就两米。

他有时会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在忙的时候也能来找她,她却不行呢?

虽然他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工作性质不同,徐云妮总是要到各个场合出面,而他洗个澡的功夫就能成型一首曲子。

但他还是会受不了。

一开始他决定一个月去找她一次,主要是为了她着想,觉得这样她会比较放心。到后来,这服务对象就换人了。他时常想要亲吻,想要贴近,想要在她安静工作的时候,把手悄悄伸进她的衣服里。

他喜欢她从一开始羞红的窘态,到最后任由他折腾,依旧能专心做事的变化。他也喜欢他一旦质疑她反应淡然,她就会收起笔,然后给他一场欢爱。她会把他压在身下,会让他柔声呻吟,她经常跟他玩一个游戏,让他扮演一个瘫痪的病人,一动不动,然后她能只用他腰以上的部分,就让他腰以下溃不成军。

时诀经常怀疑,她已经把他每根头发丝都录入系统了,碰哪什么反应,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能用最冷静的温柔,给他最有烈度的体验。

每一场“收笔之战”她都非常投入,因为她知道,她必须灌满他的心神,她才能继续工作。

这些场景,有时发生在阳光下,有时在夜里。

他更喜欢在阳光下。

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分别,难以忍受他千里迢迢来找她,她的时间却被其他事情占据。

她最开始制定的那些游玩计划,都到大三了,才实施了一半。

他忍了好几次火,徐云妮也看出来了,她跟他打包票,说毕业了就马上回家,她会在家那边工作。他看过她平时研究的岗位,确实都是他们那边的法制部门。

于是他就等着她毕业。

结果现在,她后爸突然出事了。

时诀私下找人打听过,她这种情况,想考一线城市的公检法可能会有困难。

那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他曾问过一次,她说还不清楚。

时诀就没再问,她现在表现得很迷茫,但时诀知道,那都是暂时的,她骨子里谁也劝不动。

他没建议,等她自己决定。

再然后,就出现了她说要摆烂的那一夜。

时诀不信,但他忍不住高兴。

他陪她过了一段“摆烂”的日子,他们就像一对新婚夫妻一样,每天腻在一起,她有时会改他的曲谱,有时会偷他的烟,他教她唱歌,教她弹琴,他们一起把剩下一半旅游攻略也完成了。

风花雪月,墙头马上。

那是时诀整个“陪读”生涯里,最沉溺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