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啊了一声,说:“我忘了……”
但他感觉,让她喝点酒好像很不错。
徐云妮扶开他,再次看着他的脸庞。
她喜欢他在亲密接触后,如湿如醉的眼睛,喜欢他发红的嘴唇,和那很有特点的表情,些许的冷淡,些许的专注。
每一次接触后,他都是这样的神色,接触得时间越久,就越深入。
“为什么总这样盯着我?”他说。
她凝视着他的面容,说:“可能是我太好色了。”
“……哈,”时诀嘴角慢慢勾起,摸摸自己的下巴,“我也发现了。啧,徐云妮,你最近完全被我迷住了啊。”
徐云妮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
“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时诀心情不错,放开她,到桌边把他那杯酒里没化掉的冰块倒嘴里。
徐云妮醉醺醺的目光一路追随,望着他身着柔软白衬衫的宽阔后背,认认真真地冒出一句:“时诀,你将来要是出轨,我没准会去你单位门口拉横幅的……”
“哈哈……我说——哎!”
这可能是时诀近两年里听到的最好笑的台词,要素太多,他一下子就笑喷出来了,但他正在嚼冰块,嘴里一错位,就把舌头狠狠咬了。
“哎……”他皱起眉,捂着嘴巴,一屁股坐到椅子里,感觉都咬下来一块肉,疼得眼前冒白光。
徐云妮见了,赶快抽了两张纸巾,过去先把他含不住的冰水擦掉。
他挑来一眼,怨气甚重。
“……疼死了!”
他的眼睛被疼痛激得发红,湿漉漉的。
徐云妮:“我的错,我不该威胁你,你去床上躺着,再冰一下。”
她让时诀去床上休息,然后去冰箱拿了冰块,又让他含着。
他疼得发出绵绵呻吟,在床上翻来覆去。
徐云妮:“要去医院吗?”
他不去。
又这么赖了一会,徐云妮说:“班长,你舌头变成这样,明天还能跟我舍友吃饭吗?”
时诀斜眼,徐云妮又说:“要不换一天吧。”
时诀:“抹事——”
都疼成大舌头了,徐云妮没忍住扯动嘴角,时诀瞪眼,徐云妮忙说:“我出去一下。”
她在时诀的不善的眼神下出了门,过一会,拿着淡盐水漱口液,还有消炎药和止痛药回来了。
时诀跟脱骨鸡爪似的,瘫在床上让她喂药。
徐云妮把他搞好,又收拾了桌上残留的酒具。
时诀一晚上都没感觉什么,就这么躺着看了她一会,醉意却渐深。
“我先回去了。”做好事情后,徐云妮对他说。
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嗯了一声。
徐云妮离开了。
她回到宿舍的时候,陶雨和聂恩贝都在屋里,两人都在看书。
陶雨见她酡红的脸颊,问:“你怎么了?”她再一闻,“你喝酒了?”
“我刚去……”徐云妮刚准备编点什么,忽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我老家的同学来了。”
“啊,来找你玩啊。”
“是我男朋友。”
“……”
陶雨眨眨眼:“啊?”
聂恩贝也回头,说:“什么情况?你哪儿来的男朋友,你不是说没有吗?”
徐云妮走到桌旁,把包放下,说:“你之前问的时候还没有,是他来了之后我们才定的。”
“哈!”聂恩贝转过来抱着椅背坐着,聊起八卦,“刚定的?你跟他去玩了?”
“嗯,一起吃个饭。”
聂恩贝:“然后喝了酒呗,哇哦,老同学再次见面,激情四射了,就确定关系了?”
徐云妮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用粘毛滚刷滚了几遍,收到衣柜里。
她说:“差不多,他是我以前的班长。”
陶雨:“那学习应该不错吧,他在哪个学校啊,也是我们这边的吗?学什么的?”
“咝……”徐云妮歪歪头,“他是没太往学习这方面发展,现在没上学,他高考不太顺利,今年复读再考。”
聂恩贝就说:“那他复读都来找你啦,真爱啊!”
徐云妮:“嗯。”顿了顿,她问她们,“明天中午,他想请客吃个饭,你们能来吗?”
陶雨:“这怎么搞得跟家属似的!”
徐云妮想起什么,对陶雨说:“你见过他的。”
“嗯?”
“时诀。”
陶雨花费了至少七八秒钟,才把人对上。
不是她反应慢记性差,而是根据徐云妮刚刚的描述,她一开始就进错数据库了。
陶雨的嘴巴慢慢张得老大。
“……啊?”她结结巴巴,“那、那个……那个人是你‘老家的同学’?”
“对。”
于是,徐云妮又花费了一点时间,给陶雨和聂恩贝描述了时诀的艺术生身份。
陶雨听完,依旧震惊,说:“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学生啊,你知道我那天早上看见他,感觉就……就跟那种流浪歌手似的,居无定所,打一枪换个地方。”
徐云妮笑笑,说:“没那么夸张,有家,不流浪。”
徐云妮去洗了澡,洗完酒劲还未消。
她跟时诀定好明天中午见面的时间,还找好了吃饭的店。
然后她回到桌前,开始写食堂意见簿的改进方案,查了半天,写了半天,又打电话联系了半天……
终于到了熄灯的时候。
徐云妮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