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阳说：“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虽然我和他关系好，但他这个角色确实是可替代的，只是临时找演员比较麻烦，所以我才先来问问你。”

祁笑觉得陆星凉的做法其实无可厚非，但又觉得对方是否果断地有些过了呢，难道说他们俩以后都要这样不再往来了吗。

他回：“我去联系他。”

这时候应该还在录着节目，陆星凉的手机可能不在身上，但祁笑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前辈要退出电影吗？”

祁笑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其实他也没和陆星凉说什么，一句伤人的话也没有，说不参加节目也是对方先提的，他干什么还要突然说不演电影了呢，弄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陆星凉这次的行为实在太不理智，一点也不像对方平时的作风。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陆星凉才回了祁笑的消息，大概是到了中途休息的时间。

对方只回了很简短的一句：“是的。”

祁笑本来想打字，见到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停了下来，想看看陆星凉会怎么解释。

但陆星凉只是说：“这样，应该就不会影响到你了。”

祁笑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没问题，影响自然是有的，可他也不想让陆星凉就这样退出剧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天，他才干巴巴地打了一句：“前辈的意思是，以后都不会和我有任何合作了吗？”

他其实并不是想要和陆星凉合作什么，只是他不喜欢对方这种疏离的态度。

陆星凉那边沉默了许久，终于回了一句：“我怕你介意。”

祁笑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介意什么，但他觉得陆星凉未免也太在意这个了，他们之前严格来说也没发生什么，除了自己昨天晚上的问话，在他看来远不至于弄成这个地步。

想了想，祁笑打字道：“我昨天那样问前辈，不是想划清界限的意思，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硬要说的话，喜欢自己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要一个个远离并且不再见面吗，祁笑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继续说：“前辈没必要因为这个就退出。”

陆星凉那边好半晌都没回消息，祁笑等得有些不耐了，索性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七八秒钟，那边才接通，传来了陆星凉略有些歉意的声音：“我刚才在思考，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祁笑唔了声，说：“前辈这样的做法也太冲动了，我觉得好不像你。”

陆星凉嗯了声，说：“老实说，你昨天那样问我的时候，我很意外。”

祁笑心想他怎么一点没听出来，不过并没有将吐槽说出口，只是静静听着陆星凉的下文。

像是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一般，陆星凉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笑了：“你可能没感觉出来，但我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被你发现了，这下可怎么办。”

这样直白的话莫名让祁笑有点不好意思，他掩饰般咳嗽了一声：“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我很担心，你会因此……疏远我。”陆星凉轻声说道。

听了这话，祁笑顿时有点来气：“可现在分明是前辈先疏远我。”

陆星凉嗯了声，十分自然地承认了对方的指责：“因为太担心了，所以只好先做出行动了。”

“如果是你主动提出不想参演了，我想我会很伤心。”

听了这话，祁笑愣住了，他总觉得陆星凉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落寞委屈的样子，可他实在没见过对方这种情绪的模样，感觉有些微妙。

而且这种话平时是绝不可能从陆星凉口中说出来的，祁笑几乎都以为对方是不是在做戏，可如果一切都建立在陆星凉是喜欢自己的前提下，好像又可以理解了。

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出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是影视剧常有的桥段。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祁笑对于这一点还是相当了解的。

他的沉默落在陆星凉的耳中成了一种无声的质问，语气也放缓和了许多：“对不起，你是不是生气了？”

祁笑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星凉竟然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和自己道歉，他下意识说：“没有，我只是很惊讶。”

但其实还是有气在的，陆星凉闷不吭声就默默决定了所有，他还是从季寥阳那边才得来的消息，祁笑是有点不高兴的。

陆星凉继续说：“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祁笑啊了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再怎么说，陆星凉比自己大那么几岁，怎么可能一点感情经历都没有呢？可是又想到之前苏玫姐所说的话，似乎前辈一直是单身的状态。

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呢？祁笑实在不能理解。

不对，应该只是好感。祁笑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他想了想，说：“没关系，今天没去参加节目，我也很抱歉。”

陆星凉说：“今天你没来，确实有些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起骑马。”

祁笑被他这么一说弄得更是不好意思了，心想或许是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于是便直接应了好：“可以呀。”

“节目还没录完，我要先挂电话了。”

听陆星凉这么说，祁笑连忙道：“嗯，没事，前辈你去吧。”

直到挂了电话，祁笑还有点恍惚，所以说刚刚他和陆星凉打电话说了那么多，好像什么也没解决，不管是拍电影的事，还是以后是否要保持距离的事情。

可听到陆星凉的那些话，他实在是没办法狠心拒绝对方，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不希望对方退出的，总不能之后又说介意。

况且陆星凉自始至终也没提自己的情感，只是说怕自己会疏远他，所以说好像他也没必要非给人家一个答复。

这样想着，祁笑陷入了沉思，那么之后他和前辈要如何相处呢？还和之前一样，装作没有这个插曲吗？

这样倒也不是不可行，可他总觉得这事像个不知何时会被触发的定时炸弹，不解决也不行。

陆星凉并没有和自己表白，所以他没理由拒绝，况且对方的态度挺模棱两可的，也没说想和自己更近一步关系，这也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祁笑也没找到什么万全之法，最后想着反正下次和陆星凉见面也是下周六了，干脆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好了呢。

节目录完之后，又陆续有很多照片和视频被发到了群里，大概是之前都在认真上课，下课了才一起发出来。

祁笑全一一点开看了，看完心里的后悔程度又加了一成，早知道他就不担心这担心那，先去录了节目才对。

而且，按照原定的计划，明天应该是他和陆星凉约会的日子，祁笑其实还挺想和对方一起出去玩的。

他更多的是好奇，前辈会怎么准备这次的约会呢，他们会去哪里，做些什么，这些他都有点期待。

可是这些也都没办法实现了，祁笑莫名觉得有些难过，他永远也没机会知道了，总不能他还去特意去问人家是本来怎么准备的，这也太不礼貌了！

那之后陆星凉又给他发了条消息，大概还是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并希望下周录制最后一期节目的时候他不要感到不自在，祁笑当然说没关系。

况且下周是最终告白日，他和陆星凉两个人都是liar，根本就没有告白的权利，节目的重点应该是在那些可以告白的嘉宾身上。

原先的那个话题就这样被回避了过去，也没了机会再提起，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往常一样。

*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早，周日这天祁笑一大早就自然醒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试探着给陆星凉发了条消息：“前辈你醒了吗？”

对方回：“嗯，在晨练。”

祁笑不知道陆星凉还有这习惯，觉得自己发这消息好像有点打扰对方了，正想着要不还是别说了，就看到陆星凉又问道：“有什么事吗？”

祁笑犹豫了一会儿，问：“前辈本来今天准备去哪里呢？”

他还是忍不住把话问出了口，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祁笑本来就挺喜欢出去玩的，尤其是自己没去过的地方，他觉得依照陆星凉的性格，今天的约会肯定会很特别。

其实他现在有点矛盾，一方面他挺想和陆星凉一起玩的，但着是在对方不提那件事的前提下，如果一旦涉及到了，他恐怕又会退缩了。

尽管知道自己的这样的心理不太对，可祁笑就是忍不住，他甚至想，为什么陆星凉要喜欢自己呢，如果他们单纯就是好朋友该多好呀。

陆星凉回：“你想知道？”

祁笑知道他是在故意吊人胃口，索性说：“前辈不想说就算了。”

“没什么特别的。”

陆星凉那边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今天上午有场画展。”

说着发了张照片过来，桌子上放了两张票。

祁笑看了眼，发现是个自己挺喜欢的画家的作品展，之前他在某个节目里提过一次。

他眨了下眼，所以这是前辈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所准备的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祁笑顿时又有点抗拒了，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该主动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