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被感染。
两个人撕开包装来到厨房,刚接完水准备下锅,房间突然陷入黑暗,电炉滴滴两声也灭了下去。
水甚至没有来得及变温。
停电了。
唐柔的脸沉得像夜色一样黑。
阿瑟兰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
最后变成了一句,“定时断电,我忘了……”
没有电,甚至连基础的照明都做不到,更别说地下世界以电为主要生存能源。
不得已,两个不愿意浪费宝贵泡面的人沉着脸出去找电。
电都没有找到,反而找到了拿着洗漱包出门准备洗澡的林利,唐柔也在这时才知道,甚至连洗澡都要去集体洗浴中心。
得知她们出来寻找电,林利直接说,“死了这条心吧,为了地下世界的安全,这里对于电能的把控非常严格,时间到了就会断电,你们安心回去休息吧。”
“可泡面已经下进锅里了,不能吃冷水面吧。”阿瑟兰忍不住嘀咕。
林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可他的脸上一看就写着心虚两个大字。
阿瑟兰眯着眼睛靠近他,林利缩了缩脖子,作势要走。
都是很久违的人。
唐柔看着他们两个拌嘴,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太严重,总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温馨。
很难能可贵的温馨。
阿瑟兰不信林利的说辞,非要进去搜屋子,不得已,林利黑着脸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钢煮锅。
“上下两层,下面是放固定燃料的。”说完,林利又想到了什么,进入房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脉冲点火器。
竟然是酒精锅。
“你藏了这种好东西。”阿瑟拉眉飞色舞,等放走了林利,又贼兮兮地拉着唐柔去了一趟她房间,拿上了一只背包。
房间仍旧很暗。
唐柔坐在沙发上,额头顶着半融化的冰块,看着酒精一点一点加热锅子。
热气翻涌起来,撒入调料包,香味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一点一点飘到鼻息间。
“很快就好了。”
面煮得差不多的时候,阿瑟兰拉开了背包,里面竟然是一些食材。
她拿出了乌鸡卷和肥牛卷,配着冰箱里为数不多的食物混切,又用黄油夹在酒精上慢吞吞地煎炸了两颗溏心蛋,小锅咕噜咕噜的滚动着,香味倒是浓郁。
或许因为吃的是垃圾食品,唐柔被捋顺了毛,胃口还算不错。
两个人头对着头,坐在地毯上,面对着玻璃窗外消失了斑斓霓虹的上帝城,安静的分享同一锅面。
“阿瑟兰。”
吃着吃着,唐柔忽然喊她的名字。
“怎么了?”对方在百忙之中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真好。”唐柔咽下一大口乌鸡卷,笑得眉眼弯弯,“还是人类,还能吃垃圾食品,这种感觉真好。”
阿瑟兰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喃喃自语,“神经病。”
基本上一锅泡面吃完,两个人的头发和身上也都充满了泡面的味道。
唐柔浑身不舒服,想要去洗澡,两个人提上洗漱包,寻着之前服务台工作人员告诉她们的位置,去公共洗浴中心。
虽然限制了电量供应,但人类熬夜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
这座尖顶金属塔已经成了一个小型城市,时间已经迫近凌晨,仍然能看到许多精神抖擞的人站在宽阔的走廊上借着灯光聊天,绝大多数人身上都穿着各异的制服,看起来身份地位不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进入地下城之前,应该也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
唐柔又想起了这里的分级制度,所有拥有能力的人被打上评级。
一共有四级,唐柔的级别比较高,是三级,她的身份种类是工程师,所以后续工作应该也是涉及到生物工程之类的工种。
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记忆因为这次高烧而模糊,她一时还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是跟随巴别塔特遣队的幸存者们进入地下世界的。
洗澡的地方竟然没有热水,甚至,还要排队。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仍旧没有排到,唐柔彻底沉下脸。
阿瑟兰试图安抚,但张嘴却把唐柔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
“别急,你以后会习惯的,我们这样已经够好了,难民区甚至不能洗澡。”
以后会习惯。
谁想习惯这种事情?
唐柔焦虑地徘徊了一圈,问阿瑟兰,“阿尔菲诺呢?”
记忆里他一直在她身边啊,怎么不见了?
阿瑟兰欲言又止,“你不是让他悄悄去……”
唐柔缓慢思索。
的确想起细碎的画面,自己在进入地下城市时,对阿尔菲诺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所以他被自己弄走了?
前方的人群忽然发生骚动,不知是谁在大喊,“停水了!”
这一声高呼使人群轰然炸开,发出不满的抱怨与呼喊,唐柔心情更糟,整个人都炸毛。
就在这时,遥远的地方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所有门板开始震颤,玻璃发出嗡嗡声,走廊上微弱的照明灯光以及浴室供水的花洒都摇晃着闪烁或者滴出淅淅沥沥的水渍。
脚下的瓷砖传来震颤感,好像都快塌掉一样。
有人惊呼一声,“不会是地震了吧?”
“好像真的是!”
“挖出这么大的地下空间,不会要发生地面塌陷吧!”
谣言越传越像真的,所有人都开始往外跑,唐柔被人挤了一下,贴着墙边站好。
听到阿瑟兰语气复杂地说,“这么大的动静,我猜是……”
猜是什么?
黑暗中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与此同时,灯光骤然亮起,原本停电陷入黑暗的上帝城区拉满光亮,警报声也跟着响了起来,震荡很大。
「警报!警报!」
「特殊危机出现,请各位上帝城区的居民回到自己住所,或者找到坚固掩体,确保自身安全,不要随意活动!」
「警报!警报!」
……
随着刺耳的轰鸣声,唐柔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了腰。
下一秒,整个人被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