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这种状况起了一个名字,叫无限时间刑罚。”
那个讨厌的东西,也是用这种方式惩罚那些犯下错误的人类的。
他们会在无限的时间当中,一次一次不断地重复生前犯下的错误,一遍一遍迎来亲手创造出末日,没有时间尽头,无限重复。筚趣阁
只不过阿尔菲诺经历的这种更加残忍一些,因为禁锢他的地方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只能在永恒的黑暗当中,一遍又一遍地努力,撕扯开这个无声无光没有五感的世界。
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是在漫长的黑暗中,他再一次开始探索,再一次开始撕裂这些禁锢他的地方,不断地一个又一个世界去寻找,然后有的饲主的气息。
阿尔菲诺发誓,未来有一天他一定会亲手宰了那个东西。
而另一边,唐柔感受到自己唇间落入了什么东西。
甜的,温凉的,诡异的香和腥气交织,让她快要撕裂的大脑稍微平静了一点。
“一个人类怎么能妄图改变过去呢?”
有人在她耳边疑惑地轻声说,“人类脆弱的大脑无法承担两段记忆,过去的时间线正在被改变。”
她的鼻子被人捏住,喘不上来气,忍不住张开嘴呼吸。
又被人捂住了嘴。
一张脸越来越红。
那只手似乎觉得有趣,松了松,她立即大口呼吸。
下一秒被捏住了嘴。
快要憋死的时候,听到那个声音说,“过去无法被改变,终会以另一种方式发生。”
所以为什么,要横加干涉呢?
……
“唐小姐?”
好像有人在喊她。
“唐小姐,你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大了。
“唐小姐!”
肩膀被猛地推了一下,唐柔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行政大楼的服务台前,手里握着笔。
身旁的研究员小声催促,“唐小姐,快点,签了字就能给你安排新的住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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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柔脑子很晕,头颅钝痛,“新的住所?”
“对呀,您昨天的住所不是说出了些意外,倒塌了吗?”
“……是的,倒塌了。”唐柔记得这件事。
“新给您选出的住所在林区里,是所有住所中离海洋位置最远的地方……这次您小心一点,附近住的没有人,但是离异样改变观察区很近,夜晚最好不要出门。”
研究员嘟嘟囔囔地说着,似乎对唐柔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住所的行为感到不满,而把她挪到远离人烟的位置,也是害怕她搞破坏,伤及无辜。
唐柔哦了一声,用电子笔在光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摸了摸手腕。
空荡荡的,腕间什么都没有。
她感觉有些难受,敲了敲脑袋,“请问,我是自己来的吗?”
“不然呢唐小姐?”对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观察她,“您怎么了?从刚开始就一直很奇怪。”
“是吗?”
“对啊,您看着这张表格发了很久的呆,我还以为您对这房子不满意呢。”
唐柔看向手里的光屏。
房子有些简陋,看起来像以前护林员住过的林间屋,好歹有两层,防御措施看起来不怎么好。
她点了点头,“满意的。”
防御措施不好没关系,反正也应该是别人防着她。
签完字,研究员送她离开大楼,走到一楼大堂时,唐柔看着观赏鱼缸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唐小姐?”研究员不得不驻足等待。
唐柔总感觉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哦,对了。”她转头问研究员,“你们的人有找到美杜莎吗?”
她问这话时神情自然,因为美杜莎已经是归到她名下的实验项目,她是美杜莎的饲养员。
可没想到刚问出来,研究员的神色就变了。
她表情怪异,皱着眉头看了唐柔很久,抬起手借用撩头发的姿势,不着痕迹地在耳朵上按了一下,以为唐柔没注意到她打开麦克风的微小动作。
“怎么了?唐小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唐柔皱眉。
对方的耳麦里应该是响起了什么声音,研究员又问,“唐小姐,美杜莎实验体在地下特殊监控中心,是我们的保密项目,您为什么要找它?”
“保密项目?”唐柔睁大了眼,“我不是它的饲养员吗?难道它的项目也要对我保密吗?”
研究员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在震惊过后平静地回答。
“美杜莎实验体是我们的保密项目,基地里这个项目组的s级成员才知道,您没有权限过问,并且您也不是它的饲养员。”
怎么会?
唐柔整个人都陷入自我怀疑,“它前两天不是丢了吗?有人没有闭合实验室的舱门,美杜莎自己跑了出去。”
“不可能,美杜莎项目设基地里防护最严密的项目,美杜莎生命体也从来没有丢过。”
这怎么可能呢?
唐柔的记忆里清晰的记得,它不见了的……
猛然间,她僵住。
眼前的楼和记忆中的楼一样,大厅内的布置也一样,可出门后,与记忆中出现了微妙的偏差。
她记得不久前这幢楼的大门出去后,是几幢高十几米高的巨型玻璃房,玻璃实验房最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观测广场。
可现在,大门外正面对的方向是一幢酒店式公寓,而且大门的方向朝向不对,按太阳角度来算,昨天应该是面朝西方,今天就变成了面朝东方。
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
脑海中的记忆也忽然变成了两段。
最近以来的记忆大差不差,唯独差别比较大的,是所有关于路西菲尔的记忆。
唐柔脑海中多出了一段,半年前,在巴别塔的回忆。
a区饲养科副主任,张宁……半年前已经死了。
死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死在唐柔搬到s区之前,记忆中,她和张宁这个人没什么交集。
只是在某一天早上,看到a区实验大楼被人拉起警戒线,无数个安全员和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在楼里进进出出,不远处的担架上坐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保洁阿姨。
到了办公室后,阿瑟兰面色苍白,一边干呕一边过来给唐柔讲八卦。
说的就是张宁死去的事情。
他死在了基地里最新引进的一批集群性食肉小型鱼中。
那一整面高达十米,宽近百米的巨型长廊式水墙中,养满了那种细小的群体性私车食物的肉。那种鱼的特点是可以瞬间将看到的活物撕扯的只剩一个骨架。
张宁就是在那面水墙中,被人发现的。
如果他仅仅是被撕扯成了骨架,那事情或许没有那么恐怖,但令人恶寒的是,张宁被打捞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还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肉食鱼。
它们正在撕扯他不断愈合的皮肉。
张宁是被人扒光了裸体丢入水墙中的。
他的体内似乎被注射了某种高强度愈合剂,因此在死亡的漫长过程当中,他不断地经历被撕裂,愈合,再被撕裂,再愈合这种寻常人无法想象的残忍痛楚。到了最后,愈合剂的作用渐渐消失,他才彻底在失血中死去。
早上,保洁员发现一整面玻璃墙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好奇的过去看,却发现水体里布满了碎肉,在一群密集到让人头皮发麻的鱼群中,看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鲜红骨架。
唐柔面色骤然变得惨白。
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是她的,她记得很清楚,那些过往她都经历过。
可为什么脑海中还有另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中张宁失踪了,失踪前占领了她的办公室,接手了她的a级实验体海兔子……
为什么现在记忆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