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背面长满了草和各种蕨类植物,还有些低品灵植长得极为矮小混在里头。这灵植长得没杂草高,倒是极其少见。
但事出有急,季清鸢忙着找洞穴,看了几眼便没再多看。她没看出这哪有洞穴,顺着系统的话,扒开一大丛高高的杂草,才看见一个仅能一人过的洞穴。
“师兄,这里。”季清鸢回头看宋听澜,二人都进了这洞穴,季清鸢才小心地掩好杂草。
这洞穴外头看着小,内里却还挺大,里头生着些杂草,其中长着株半人高的浅粉色花,花瓣上似有凝露,点点荧光为洞穴带来了些光亮。
季清鸢凑近看了看,没认出是什么花,便问系统道:“这有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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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撇撇嘴:“我怎么可能给宿主找有危险的洞穴?”
系统虽然坑了点,狗了点,抠了点,飘了点,但还是和她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倒不会蓄意害她。
宋听澜正靠着岩壁坐着,双眸微闭,白袍垂地,洞穴幽光,几点落在他脸上。
季清鸢无端想起初见之时他身中合欢散的模样,拍了拍脸。
宋听澜受伤有些重,但刚刚喂他吃了回元丹,如今短暂睡一会儿,醒来再打坐调息,应当没有大事。
季清鸢轻轻摇了摇他,见他已经睡过去,便拿出软帕,用灵泉水处理了他身上的外伤,才靠着岩壁坐下。
她刚坐下打坐,心口却闷得厉害,头也有些晕。
大抵是太疲惫了。
季清鸢服了丹,嘱咐系统来了人便叫她,才抵挡不住困意,靠着岩壁,慢慢闭上了眼。
……
云雾飘荡,拨不开,看不透。
鼻间隐隐嗅到浅淡的花香,浑身上下都一片暖融融的,仿佛正被仲春的阳光拥抱着,垂地的裙摆似乎被什么东西扒拉着,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唤:“阿鸢……阿鸢……”
谁在叫她?
季清楚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那人眼眸比之十年后还偏圆些,多了几分稚气和鲜活,少了几分清冷和疏离。
“师……”
季清鸢刚要脱口而出一句“师兄”,裙摆却被什么东西扒拉着,动作越来越急,好像不满于她的忽视。
季清鸢垂眸,便看见一只圆乎乎浑身上下都黑亮的小狗正用爪子扒拉着她垂地的裙摆,见她看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汪汪”了两声。
季清鸢的心猛地一跳,难言的悸动,又喜又悲的复杂情绪萦绕心头。
……小黑?
真正的小黑,早已死在了扶余的城东巷,浑身是血地倒在了雪地里,毫无生息。
季清鸢下意识摸了摸它的头,只觉手上一阵柔软蓬松,带着温度,极为逼真。
小黑开心地蹭了蹭她手心。
那这里是……?
季清鸢抬头,看见了一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是她当年亲手种下的。身后是熟悉的大宅子,身下是她当初最爱躺着的竹木躺椅。
身侧蹲着的少年,穿着一身她亲手购置的鹅黄色衣袍,也摸了摸小黑:“就会撒娇。”
好似什么都没变过,是一个熟悉的午后。
好似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她依旧躺在宅前梧桐树下的躺椅上,被熟悉的人和小狗叫醒。
季清鸢看着他,试探着道:“……听澜?”
十四岁的少年应了一声,又抬头看她,眼里夹杂着几分关切:“阿鸢,你怎么了?脸色怎的这般白?”
听到他的话,季清鸢顿了顿:“没什么。”
她摇摇头,道:“可能是睡得太久,头有些昏了罢了。”
她已经知道,这是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