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紧紧跟着的,正是江岫白。
他也穿着门内统一的内门弟子白袍,头上戴着的是她五年前亲手为他挑选、由宋听澜代为转送的墨色发冠。
季清鸢大致看了他一遍,却见他眉间有几分急躁和说不出来的狂乱。
他身上的白袍也有几处被割破,弄出了几条长长的口子,隐隐看见内里的割伤和血渍。
季清鸢眉头微蹙。
江岫白却第一时间将屋中人都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是第六个人时,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
只差了一步。
可惜,差了一步,一个名次。
二长老座下的弟子是第五名。
而他,是不能前去的第六名。
季清鸢见他一言不发,便站起身来,朝他走去。
她行至他面前,道:“阿白,怎么受的伤?有没有服丹药?”
听见她的声音,刚刚沉浸在自己思路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岫白才回神看她。
唇动了动,他轻轻道:“师尊……”
季清鸢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做的很好了。”
“伤怎么样了?”
江岫白摇摇头,看上去有些低落:“没事。”
季清鸢正欲再安慰他几句,衣袍却蹭上了别人的衣袍,淡淡的乌木沉香闯入鼻间,季清鸢侧头一看,才看到宋听澜在她身边站定,二人靠得极近。
季清鸢还未说话,便听见宋听澜的声音自她耳侧传来:“她也受了伤。”
言下之意,是叫他这个徒儿不要再烦扰她。
季清鸢一顿。
她手上那块淤青在剑修看来,基本都算不上伤。
只能叫家常便饭。
江岫白自然也听出了宋听澜话中的意思,眼波流转,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显出几分无措和可怜来:“师尊,你也受伤了吗?”
他抿了抿唇,看上去有几分无措,一双琉璃似的眼极为好看,仿若雨湿梨花,蒙了雾气,我见犹怜。
“我是不是打扰到师尊休息了?”
他垂下头去,声音更低:“都怪徒儿,若是徒儿能像宋师伯那样厉害,就不会让受着伤的师尊来替我忧心了。”
季清鸢见他这模样,哪里敢怪他,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道:“没有,没有!”
“你已经很棒了,你也没有打扰到我。你是我的徒儿,怎能说是打扰呢?”
垂着头的江岫白唇角微微勾起,又很快地掩饰了神色,低着脑袋,看上去依旧可怜兮兮的,像只落水小狗。
宋听澜立在一边,目光落在季清鸢拍他的那只手上,眸色微沉。
池玥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眼神有些微妙。
贺怀瑾左看看右看看,又吸了吸鼻子,戳了戳旁边的池玥道:“你闻到了吗?”
池玥满头问号:“什么?”
贺怀瑾贼兮兮地小声道:“杀气!”
池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