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梅山别苑退还十万兵马的虎符后,夜归雪这两日并没有睡好。
苏容见到他,仔细看了他一眼,“归雪,你的风寒还没好吗?没有按时吃药?”
“本来已好了,但不知怎地反覆了。”夜归雪面色温和,一如既往,温声道:“没大碍的,你给我开的那副药方子,我还在服用。”
苏容道:“我给你换一副药方子吧!”
夜归雪点头,“也好。”
于是,苏容动笔,给他开了一副药方子。
夜归雪收起,吩咐人换新的药方子煎药,同时跟苏容说明日他准备离开,今儿进宫去拜别皇帝,以及皇帝表达的意思,他也与苏容复述了一遍,包括在宫门口遇到二皇子燕麟,以及燕麟的话,他也没隐瞒,都与苏容说了。
苏容已料到皇帝不敢,不过若是照她的意思,如今确实不是好时机,毕竟冀北的平西将军府一日不解决,一日终究是个祸患,还有南平侯府,蠢蠢欲动,悬而未解,若大魏得了大梁内局不稳的消息再趁机寻藉口开战,大梁还真是岌岌可危,难保不步当年被打的节节败退的后尘。
苏容没什么意见,对夜归雪道:“其实,我不是十分在乎昭不昭告天下,毕竟,我的身份真的假不了。”
夜归雪摇头,“王上在乎。”
他温声解释,“王上的目的,是想让大梁陛下告诉天下人,当年珍敏郡主与他有过婚约,订过婚书,那时,王上未立后,后来珍敏郡主和亲大魏前,二人之间的婚书其实并未毁,如今王上还留着当年的婚书。若有了大梁陛下的告示,待您回到南楚,王上也会将婚书之事昭告天下,您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南楚王女,无人能诟病,王上也不希望人诟病您的身份。”
苏容明白了南楚王的意思,道:“我从小到大就顶着庶女的身份长大,倒没觉得庶女就低人一等。”她点头,“既然他在乎,那就随他吧!”
大约这就是父爱吧,虽然她从小就不缺,苏旭给了她实打实的父爱,谢伯伯虽然被她称呼一声伯伯,但也给了他实打实父亲才有的爱护和教导。但来自亲生父亲的父爱,虽然她还没见到人,但从夜归雪的只言片语里,便可窥见一斑。
当然,若他太差劲,她娘当年也不会在后来爱上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夜归雪温声道:“王上自是在乎的,否则也不会心有怨言,被迫立了王后之后,对她不闻不问了。”
“当年大魏使出这等奸计,是不是也有南宫家的手笔?”苏容问。
夜归雪颔首,“南宫家数代独霸南楚王宫,自然不准许有人夺走王后的位置。哪怕当今王后不得王上心意,南宫家要的,也是皇亲国戚的位置,不容动摇。”
苏容嗤笑,“南宫家这外戚之位霸占数代,要的哪里是臣子之位?是王与南宫共天下了。”
“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