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电脑屏幕在女人胳膊上调转向众人。
动作酷的不行。
其他人快速查看了下。
然后一双双眼睛崇拜的看着她:“好快啊!”
“快吗?”姜里挑眉,手指夹着烟,弹了弹烟灰。
其他人重重点头,脑残粉一样的痴迷表情。
姜里勾唇一笑,不太正经的语气:“女人可以快,男人可不能太快。”
其他人:“……”
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
平日里英姿飒爽冷漠无情的禁毒女警们一时间全部红了脸。
姜里手向后撑着桌沿,看着他们,狐狸眼弯起来,笑。
笑得一帮男人脸都红了,没一个人敢直视姜里。
许闯嘴角抽了下,这位学习能力超凡脱俗的大佬,都在娱乐圈学了些什么!
姜里下巴一抬:“忙去吧。”
一群人这才解禁般的,红着脸跑开了。
姜里眉眼微挑了下。
真是不经撩,跟秦夜骁一样。
她穿个V领睡裙,还要拿个披肩给她把胸口遮上。
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起不该想起的人,姜里微眯了眯眼。
这时候,许正华的副手拿着有关杜家的一份文件,过来找许正华签字。
许正华接过文件,签了之后,给他,说:“秦家大少会在程序审核上帮忙,这案子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你配合稽查院那边提供证据。”
副手一愣,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跟秦家扯上关系。
要知道他们禁毒局从来不跟北城任何势力打交道。
但副手没多问,本分的应道:“是。”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许正华看了眼姜里,视线落在她胳膊上。
黑色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那些抓痕,他出声:“您不该这么冲动,现在就对方子晴和杜玥动手。”
即便姜里办事向来都会兜底,这次也有些莽撞了。
他们手里的证据并不那么齐全。
姜里原本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淡笑,缓缓敛了回去,所有情绪都被埋进苍白冷雾里。
凉薄眼底是深冷的死气,压抑又窒息。
好半晌。
许正华听到她低哑的声音,朦朦胧胧的。
“我欠宋危一条命,我得护着他妹妹。”
这么多年了,每次有关宋危宋清两兄妹的事,姜里的情绪就会很差。
许正华:“宋危如何了?”
姜里道:“就那样,不死不活的。”
许正华叹了口气:“这些年你想尽办法,想治好他,都没辙,只能那么吊着一口气。”
姜里狠狠吸了口烟,周身笼罩的死亡气息愈发浓烈,仿佛是从尸骸遍野的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许正华沉声道:“要不,去找骁爷,让他去看看宋危?”
姜里烟吸得太猛,嗓子嘶哑:“我高三那年,宋危差点医学死亡,就是秦夜骁救的他。”
医界流传着一句话,神之右手秦夜骁经手的病人,转院只转殡仪馆,他若是治不好,那就没人治得好了。
宋危当年那么重的伤,能保住命,都是走运。
许正华有些失声。
植物人宋危。
是他们这些人心里一道极深的伤口,轻轻一扯就鲜血淋漓。
许正华张了张嘴,无力的说:“尽人事。”
姜里把烟头按灭在垃圾桶的灭烟区:“走了。”
许闯回神,连忙说:“我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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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华侧着身子,看着姜里的背影,叹了口气。
有十年了吧。
她还是走不出来。
……
深夜,北城的车流仍旧拥堵。
红灯前头,许闯踩下刹车,问她:“里爷,送您去京郊别墅?”
姜里劲瘦冷白的胳膊搭在黑色车窗上,指尖夹着烟,有点走神:“不用,回华庭郡。”
今晚提了宋危,许闯一直担心姜里的状态。
宋危是禁忌,一旦提及,姜里状态都会极差,一直抽烟。
然后把自己关进京郊别墅的地下室。
她咬着烟一直绣国画,不满意就淋汽油,细白的手指夹着烟,烟头轻轻一碰,火光冲天,一幅画在她眼底一点一点烧成灰烬。
许闯见过一次。
每次看到那种画面,他都觉得姜里好像满是裂纹的玻璃,快要碎掉。
直到唯一的那副国画绣好,她的情绪才会恢复,然后让许闯找路子卖掉。
姜里靠刺绣稳住心神。
她练过书法,水墨国画,素描,什么都尝试过了,全都没用。
只有刺绣能让她平心静气。
只是她的刺绣过程并不平和,反而像是一种暴力的宣泄。
眼下许闯见她情绪还能控制,不回郊区别墅,他一直紧绷悬着的心脏,缓缓松了松。
他说:“我总觉得您这次回来,不一样了,也不见您找我卖画,状态反而还行。”
“是么。”姜里漫不经心的应。
可能太忙了,天天应付秦夜骁,没空管理情绪。
许闯嗯了声,绿灯,他发动车子。
许闯大着胆子说:“您以后尽量少去郊区地下室,人还是得晒晒太阳,思想才不会发霉。”
禁毒局所有人都希望有一天,能活在阳光下。
即便是不能活在阳光下,也希望墓碑能光明正大的立在朗朗白日里。
姜里笑了一下,是自嘲的弧度。
她微微仰头望着前面宽敞的马路,车玻璃上映出她清晰冷白的侧脸。
好几秒过去,许闯听到她又低又哑的声音:“像我这种满身罪恶的人,烂在阴沟里,也是活该。”
喜欢阳光的人那么多,但阳光底下哪儿站得了那么多人。
还要荒唐的去奢求光照到自己。
见过光的人,就再也受不了那些冰冷黑色了。
所以她不需要那种光。
许闯慌了:“里爷,你不是满身罪恶,你……”
“再逼逼一句,车留下,你夜跑回禁毒局吧。”姜里打断他,语气轻淡,却充斥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平时言听计从的许闯,这次却不听话了。
他下颌紧绷,嗓音也在轻颤。
“你不是满身罪恶。”
姜里一眼扫过去。
“不是。”许闯握紧方向盘,手臂上的青筋突起:“就不是。”
姜里狐狸眼眯了眯,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