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扯了下唇角,习以为常的抬起手,上面的婚戒熠熠生辉,“不好意思,已婚,家里管得严。”
那男人看到婚戒,微微怔忪,随即有些失望的笑了下,然后转身离开。
汪晴在电话里狂笑,“你这是被要了多少次微信才练出来这么熟练的话术。”
唐雨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
汪晴打趣,“要你微信那人长什么样啊?”
唐雨,“没注意。”
“行吧,你眼里只有你老公。”
唐雨笑了笑,不置可否,“你继续说。”
她已经有很久没听到过凉城的事了。
“哦哦,除了学校,咱们那个班主任你还记得吧,孙雪敏,当初你考上清北的时候,按照道理讲,学校要给班主任发奖金的,可不知道哪位英雄举报她跟学生家长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证据确凿,这事,当时在凉城闹得人尽皆知,学校就把她开除了,教育局还作废了她的教师资格证,她在凉城混不下去,就去别的地方了,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唐雨的身子往后靠,闭目养神。
“还有范越彬的爸爸不是警察吗,后来事情爆出后,他也被警局开除了。”
“刘耀杰家里的生意也被人针对了一样,两家人在凉城都混不下去,都搬走了。”
汪晴感慨,“我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感觉凉城的天都通透了。”
唐雨倒是没多大情绪起伏。
这些事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
已经牵不起她任何情绪。
落下半扇车窗,有风进来。
她的耳环被吹得微微晃动,几缕发丝撩在脸侧。
帝都洋槐树是独特的风景,在阳光下慵懒的伸展枝叶,偶尔几片叶子落下,打着旋儿的落下。
他还没回微信,是没看到吗。
车子缓缓的停在民政局门口。
唐雨付了车钱,拎着行李箱,薄瘦的后背闲散的靠在槐树上。
她上下刷新屏幕界面,跟汪晴说,“我到了,见面聊。”
汪晴打趣,“那就祝你们新婚愉快!”
唐雨笑了下,挂断电话,忽而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她缓慢的抬头,墨镜被他摘掉。
四目相对。
时间匆匆,盛夏未央。
可眼里依旧全然都是他的样子。
其实在哈佛这一年里,他们几乎每个月都见面。
不是她飞回国,就是他飞过去。
他们的爱意本就浓烈到无处安放,又是新婚小别,歇斯底里的爱都觉得不够,一个月见一次哪能行。
树荫下,暖风里。
骄阳高悬,云海沉浮。
唐雨微仰起头,露出漂亮的笑容,眼泪却缓慢的从眼眶里滚落一滴。
“户口本和身份证带了吗?”
他似乎刚从某个会议赶过来,身上还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比之过去一年,他精致的俊脸似乎没什么变化,周身的气场却成熟稳重了很多。
边炀抬起手,指腹蹭掉她脸颊那滴眼泪,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灼热,“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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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过他的手,二话不说的往民政局里面走。
“领证。”
走完一系列流程,从民政局出来,唐雨举着两个红本本看。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一点都不激动,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就好像有没有这个本子,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影响。
刚看了一会儿,红本本就被边炀没收了。
他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似乎不大放心她的样子。
唐雨的手背在身后,眉眼弯弯的朝他笑,“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我们边炀的生日,还是我们领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没有礼物呢。”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礼物盒。
在哈佛的这一年里,她边上学,边接了不少跨国经济纠纷案。
这些礼物是她用律师费买的。
“宝宝,你是想先拆左手边的礼物,还是先拆右手边的礼物呢?”
她有哄他的意思。
毕竟每次见面,时间也就一两天,还没腻歪够,就被她赶走了。
他委屈得要死,又不敢耽误她学习。
边炀漆黑的眼眸瞬也不瞬的凝着她,冷白的指尖捏抬起小姑娘的下巴,另一只手拢过她纤细的腰身,把她往怀里带。
“两件礼物?”
边炀忽而冷笑一声,把她拦腰扛了起来,唐雨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看过来。
就见男人一手拎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毫不费力扛着她,就往车边走,“老子就不能拆三个?”
三个?
唐雨愣了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脸蹭得一下爆红。
他把她也当成礼物之一了!
唐雨还在试图讲道理,“边炀!你冷静一下!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找个餐厅,好好的先交流一下感情?”
边炀扯唇,没搭理她。
她被塞进车里,男人修长的手指摸上衬衣领口,稍稍用力,扯开灰色的领带扔在她身上,旋即躬身,慢条斯理的系上她的安全带,侵略的眼神始终一错不错的盯着她。
比之一年前,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更强了。
灼热的掌心托起小姑娘的脸,又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他眉宇间带着两分野性,“宝贝,比起餐厅,床、阳台、浴室、书房、泳池……都能很好的交流感情,你说呢?”
她生生的咽了口唾沫,攥紧的掌心微微潮热。
想夺门而出!
想跑……
可跑,是跑不掉了。
因为是心甘情愿的纵溺,纵然粉身碎骨也无须拯救。
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唇瓣贴了贴他微凉的唇瓣,“阿炀,生日快乐。”
就如那年你对我的祝福。
——年年如愿,岁岁长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