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和夏琉璃都起了个大早,赶到医院去看田甜。
洗胃很顺利,但她的脸色依旧惨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靠在床边静静地看向病房外,眼神空洞又无神。
连沈意和夏琉璃走到她床边,她都没什么意识。
“田甜。”夏琉璃轻轻唤了她一声,田甜的眼神才渐渐有了焦距。
缓慢的转过头对她们挤出一抹微笑,“你们来了。”
沈意很想抱抱她,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内心一定千疮百孔了,但她还是没有,只用她们寻常说话的语气,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你现在只能喝水,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吃点东西,先忍忍。”
田甜接过水握在掌心,“嗯,我还不饿。”
夏琉璃坐在床边,拉她的手,“别为那渣男伤心了。”
田甜扯了下嘴角,“伤心算不上,只是有些恍惚,为什么他变成这样了。”
夏琉璃道,“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你就是太纵容他,张凯文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底线反复横跳,你胳膊上的伤是不是他弄的?你还替他遮遮掩掩的,他值得吗?”
昨晚上医生都给琉璃说了。
这伤得留疤,以后好不了了。
夏琉璃一想就是张凯文干的,当下把这事儿告诉了沈意,没想到沈意比她知道的还早。
沈意,“花枝叶下犹藏刺,人心怎保不怀毒,张凯文爱你或许有真,但伤你也是真。”
田甜低着头,声音很轻,“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我们青梅竹马,有过共同最纯粹美好的经历,我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同。”
上学的时候有小混混欺负她,张凯文站出来保护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冲她笑着说没事。
早操时她低血糖晕过去,也是他第一个把她抱进医务室的,醒来时就能看到他满脸担心的样子。
田甜文科好,张凯文理科不错,即便分班后不在一栋楼了,每次午休他都拎零食跑过来,把她的抽屉塞得满满当当的才走。
那些美好的日子,是真切的。
昨晚上的背叛和恨意,也是真切的。
沈意唇角动了动,“田甜,往事不可追,我知道你很难过。”
田甜沉默了几秒钟,苦涩的道,“有一点吧,可昨天都哭完了,现在也没那么遗憾了,相爱的时候我用尽全力的去爱,没有半点对不起他,我问心无愧。
要说难过,该难过的应该是他吧,张凯文失去的比我要多得多,他失去了一个拿所有热情和真诚爱他的人,也失去了他梦寐以求的未来,而我至少做到了及时止损。”
沈意闻言眉目松软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清醒很多。”
夏琉璃也竖起大拇指,“田甜好样的,人心换人心,换不了的话咱们就换人呗,等你出院后我去红螺寺替你求姻缘,铁定能找个比张凯文好一千倍一万倍的!”
田甜失笑,“……你先给自己找个再说吧。”
“我?”夏琉璃眨巴眼睛,“我已经不种桃花树,改种摇钱树了。”
自从在爹妈表现出为爱冲锋的模样,他们大概觉得她会随时发癫,已经不搭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就算去寺庙,她也只会说,“信女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要有狗男人乱我道心,那就别怪我逆天而行!”
有夏琉璃的插科打诨,忧伤的气氛很快淡去。
夏琉璃顺便提及昨晚上的事儿,“我去警署做笔录的时候,也提交了你的伤情鉴定书,警察叔叔说要让那渣男蹲局子,咱们得提起公诉。”
沈意附和,“我们已经找好了律师,这点你不用担心。”
“必须起诉,这种人渣不起诉他以为太平洋都是他家洗澡池,无法无天了。”
田甜的眼帘垂下,轻轻的开口,“可张凯文家和我家在一个村里,如果我起诉他,整个村子都会知道这件事儿了,他爸妈是个胡搅蛮缠的,到时候一定会堵在我家门口扰得我家鸡犬不宁。”
夏琉璃和沈意相视一眼,同时皱了下眉。
田甜的父母憨厚朴实,一辈子都扎根在农村,甚至连电视都很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