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身子微微往后仰,许是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了醉意,微微闭着眼眸,薄而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周身弥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耳边是江翡叽叽喳喳的声音,很让人烦躁。
“所以她为了顾西野挡刀,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这得多深情才能为爱献身,你却伸出无情的铁手,把人姻缘硬生生掰断了,你说,她怎么可能待见你,更别说这时候去在意你那什么绯闻了。”
啧了一声,“综上所述,你是抱着金砖挨饿,活该啊。”
裴妄的手搭在膝头,不轻不重的捏转着那只茶色酒杯,指关节泛着青白。
“江翡,兄弟这么多年,没什么送你的,不如我送你块墓地怎么样。”
掀开的眼眸里暗影迷迭。
换做旁人铁定是怕了,江翡不怕,摸摸寸头,脸上还挂着坏笑。
“妄哥,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着急,这还不是死局呢,就没有我盘不活的场面,你和沈意也不是没希望。”
裴妄扯了下唇角,“你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啧,你到底要不要听?”
裴妄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江翡已经凑脑袋上来,“虽然说烈女怕缠郎,可沈意那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跟别的小女孩不一样,聪明劲儿上来,她一哭你就没辙,所以这招不适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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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她哭我就没辙,她的眼泪很值钱?”裴妄讥笑。
江翡直接戳穿了他的言不由衷,玩味的笑,“是不值钱,可管用啊,她哪次服软,你没中招?”
裴妄眯了眯眼看他。
江翡就知道。
把腿搭在桌子上,往沙发后一躺,江翡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信我的,这次你来欲擒故纵。”
裴妄垂落的眸色落在酒杯上,昏暗光线下,看不出多少情绪。
“她让你往东,你就往西,她让你上天,你就入地,不只有男人有征服欲,女人也是一样。”江翡喝了口酒。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沈意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只是你了解她,她也了解你啊,所以这次咱们剑走偏招,就试试欲擒故纵,所谓欲擒故纵,就是等对方主动咬饵,就算最后没咬饵,但咱有足够的体面了啊,就是讲究一个进退自如,被拒绝了还可以倒打一耙说她自作多情,你说说,兄弟我这招妙不妙?”
妙不妙?
裴妄看了他一眼,“你脖子上顶的是肿瘤吗,确定这是用脑子想出来的招?”
“……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让我抓心挠肺,不说了,哥们,绝交吧。”
江翡怒了。
裴妄的指尖指了指桌子上的烟盒,江翡全然忘了上一秒还要绝交的事儿,本能地拾起烟盒递过去,放他手上时才想起来,把烟又忿忿地拿了回去,“你使唤谁呢。”
裴妄偏眸看了他一眼。
江翡服了,“得,我让你一次。”
把烟丢过去,又道,“你不是戒烟了吗。”
裴妄没回答,抽出一根烟点燃,在缭绕上升的烟雾中缓缓掀开眼眸,五官的侧影浸没在黑暗里,“要是这招也没用呢。”
江翡摊手,“那估计没辙了,栓着人也栓不到心,除非你建一个金丝笼子把人关着。”
裴妄嗓音沉沉地道了声,“我又不是要她怕我。”
“那你不怕她跑了?”江翡道,“得不到人又得不到心,人跑了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跑?”
裴妄修长的手指弹掉一截烟灰后,随意地搭在沙发上。
“你觉得她能跑到哪去。”
灰白色的烟雾徐徐氤氲在眼前,遮住男人眸底蠢蠢欲动的暗瘾,犹如无边际的寒潭。
江翡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说,“的确,她年纪还小,又没有什么人脉资源,想逃出你的势力范围内的确有点难度,不过这阶段的小姑娘叛逆心重,生气起来十天半个月不理你。”
“是吗。”他低哑的笑了声,嗓音温漠,却平白让人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那就锁起来,慢慢哄,总归囚人,比囚心要简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