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回了家。
他去找了张林广,说了尹家的筹划。
他发现,他大哥永远不会炸毛。任何恶心事,大哥听到了表情都是淡淡,一副了然于胸、已有对策的沉稳。
比起他,大哥更适合接管全部的军队。
张知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应该把所有势力都交给他、信任他,就像小时候学枪那样,跟着大哥的步调走。
他忍不住又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让尹家死心即可。”张林广说,“最近聂绍文频繁进入我的院子,和我聊了很多。他说外面同情我的不幸。”
他的不幸,是指尹卿云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此事可笑之余,也替张林广赚到了同情。加上张家有军队、有地盘,愿意结交张家的门第不计其数。
包括晋城的聂督军。
“你要和聂氏结亲?”张知蹙眉。
张林广:“聂小姐娇纵跋扈,不是良配。况且我现在心灰得很,一时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顿了下,又道,“不过, 可以钓着聂家。我听闻聂小姐十分野蛮,若她在北城混些日子,其他门第大概不敢再打我婚姻的主意。”
有些实力的门第,要考虑能否争得赢聂家。失败后,被聂小姐记恨,可能满门遭殃。
落魄的门第,打着把女儿送给张林广做妾,也要想想自己闺女脑袋硬不硬,在聂小姐手下可以活几年;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枉搭上一条人命。
“……我明确拒绝了聂少帅,他还是屡次上门。既如此,他情愿‘挨打’,就别怪我狠心利用他们。”张林广又道。
张知:“聂氏怎如此急切了?聂小姐到底是娇滴滴的千金。你这边才死了少奶奶,是填房。”
张林广早已把一切都打探清楚了。
“原因有二:聂小姐自负风流时髦,与戏子厮缠不清。她从晋城来北城,是偷偷来教会医院落胎,此事绝密;
聂小姐又痴迷宜城的盛远山,连带着对景少帅也有野心。不管是盛远山还是景元钊,都非善茬,聂家很担心她闯大祸。”张林广说。
张知听了,怒意从胸膛腾升,一路往天灵盖窜去。
他大怒:“真是该死,聂家把我们张氏当傻子!”
张林广:“的确是把我们当傻子。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可能聂督军觉得我们挺没用的。”
又道,“也许还打着吞并张氏的目的。既如此,聂小姐这个人不用白不用。”
张知看着他温吞吞的:“你怎么不生气?”
张林广:“你脾气也太急了,有什么可生气?爹爹去世了,满天下都等着算计咱们。聂家不过是其一,人心如此,哪里就值得动怒?”
张知:“……”
北城的三月,春光正盛,公园里的柳条披上了翠绿,摇曳款摆,映水生姿。
颜心的胎相也慢慢稳定了。
景元钊便去请张知,传喜讯给盛远山。
“如果我母亲送礼物,请一定要替我们转送过来。这是老人家的心意。”景元钊说。
张知:“可以。”
三月春宴不少,加上流行的新式舞会,北城社交圈热闹非凡。
没了徐同玥,女郎们都可以有机会大放异彩,而不是被她压制,每个人都受困在她之下。
张南姝怀着身孕,肚子还不算大,也去了几次宴会。
社交场合下,几乎没见过徐家的人,从前他们可是特别活跃的。不管是徐同玥还是双胞胎,都是宴会上的焦点。
倒是晋城的聂小姐,成为新的宠儿,人人争相邀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