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儒沉默片刻。
他还是开了口:“没有谁指使我。有人送个信封到报社,说你囤米粮赚差价。那封信我们报社的主笔都看了。”
颜心:“信呢?”
“信你不用看,字迹不太美观,像是街头请人写的。我们报社想抢个热度,让我们写文章。”吴光儒说。
他抢先写了。
老板很想发财,怕稍后被别的报纸钻了空子,见吴光儒的文章还行,就直接用了。
颜心:“你这也不太负责,你们是正规报纸。”
吴光儒:“现在报纸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做……”
哪怕是晨报,不能乱造谣,也需要有噱头。
只是吴光儒没想到,他踩了个坑,白白丢脸,给对家送去了销量。
老板气死,他也沮丧。
颜心就说:“无妨,那封信,你还给我看看。”
吴光儒答应了。
喝完了咖啡,他们俩回到了报社楼下。颜心让白霜和他一起上楼拿,她自己跟另一名副官坐在车子里等。
天色渐晚,街灯鳞次栉比亮起,颜心拢了拢披肩,她有点冷。
白霜很快下楼,拿到了那封信。
待要发车,有一辆汽车别过来,挡住了她们的车。
颜心微愣,瞧见高大军官走下汽车,朝她这边过来。
“是少帅。”白霜低声说。
颜心:“……”
景元钊打开了她的车门,微微侧头,冲她笑了笑,梨涡深深。
“下来,坐我的车,去我那边吃饭。”他说。
颜心顺势下了汽车,问他:“大哥忙好了?”
“差不多理顺了,应该算忙好了。”景元钊道。
颜心坐上了他的车。
后座的车厢黯淡,他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
颜心:“别……”
“不闹不闹。来这里,是找那个胡说八道的主笔算账?”景元钊问。
颜心:“没有,我问问他消息来源。”
“问到了吗?”
“我猜测了几个人。打听之后,发现这个吴光儒跟他们都没明面上的关系。
如果他不是沽名钓誉,那就是暗中勾结。我不仅仅是问问题,也是观察他。”颜心道。
景元钊手臂微微收紧:“珠珠儿很厉害。”
颜心:“……”
一点小事,他也要夸夸她,好像随时要奖励她一枚蜜饯。
“观察到了什么?”
“他并无破绽。若他没问题,那就是一个妄图夺人眼球的主笔;若他有问题,那他会把证据指向我想要找的人。”颜心说。
景元钊听了,微微沉思,问她:“打算怎么办?”
“防患之心不减,却不受此困扰。若我从此草木皆兵,那就是中了圈套。”颜心说。
景元钊笑,手臂收紧几分:“就应该这样。”
汽车一路到了他的别馆,女佣佩兰已经叫人准备了饭菜。
景元钊对佩兰说:“拿酒来。”
又跟颜心说,“周君望说给我留了一瓶好酒,我叫人去他的歌舞厅取了过来。”
颜心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那是刺杀前说的。至今也没多长时间,可事情太多太乱,悠闲时光好像很久之前,她都有点恍惚了。
“……你能喝酒吗?”景元钊又问。
重伤初愈,不应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