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和莱伊她也是认识的,当初威士忌三选一竹泉知雀挑走了波本,好比galgame选分支,选中一条,另外两条攻略线便会消失。
“穆尔贝斯号?”黑发少女兴趣缺缺,“要是有You jump,I jump的名场面,我拼着腿断也要划轮椅去录像。”
“你还是安心养伤为好。”贝尔摩德告诫道,“在组织里不能随便打听其他人的动向,万一任务出了差错,事先打听的人很可能被怀疑是卧底。”
竹泉知雀:“我腿都断了耶?”
“所以我才告诉你了。”贝尔摩德放缓语气,“没关系,不是机密任务,只要你人不到场,怀疑不到你头上。”
“我才不会去。”竹泉知雀信誓旦旦,“哪有人放着带薪假不休自愿加班的,我又不傻。”
“我是傻子。”
竹泉知雀沉痛地重复:“我是天字一号大傻蛋。”
她为什么要手欠搜索穆尔贝斯号?
如果她不手欠,她不会知道穆尔贝斯号是从东京驶向横滨的游轮。
如果她不知道穆尔贝斯号是从东京驶向横滨的游轮,她怎么会放着带薪假不要去加班!
“某种意思上并不冲突。”竹泉知雀脸色灰暗地想,“我在酒厂放带薪假关我为港口Mafia加班什么事?”
她是优秀打工人,她为组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是自愿加班的。
“我这该死的责任心。”竹泉知雀嘀嘀咕咕骂骂咧咧,“森先生再敢怀疑我对港口Mafia的拳拳真心,我一拳给他揍到外层空间。”
打工人的原则是不逃避本职工作,像竹泉知雀把酒厂工作甩给波本是没问题的,因为她的本职工作至始至终只有一项——卧底。
“已知穆尔贝斯号以30节每小时的速度航行,此刻距离最后登船时间剩余二十分钟,又知小明双腿残疾,唯一行动工具是轮椅。”
竹泉知雀:“求问小明如何逃票上船?”
小明拒绝回答问题,并把数学老师拖下了水。
竹泉知雀数学很差,但这题她会。
坐在轮椅上的黑发少女弯下腰,手掌附在坚硬的石膏表面,微微施力。
咔,咔咔,咔咔咔。
细密的纹路自石膏上蔓延,灰白色的碎块掉落在地毯上,露出苍白的肌肤。
竹泉知雀揉了揉冰冷的小腿肚,手指一点点摸索,找到断裂处。
“我很久没给过自己【祝福】了。”她自言自语,“这算什么?低配版反转术式?”
稍微有点羡慕呢,不必支付代价就能得到的治疗。
“其他咒言师也是这样看我的吗?不必支付代价的【诅咒】。”竹泉知雀想到着名表情包:
沙滩,男女,趴下——我一直想看看你这幅表情,这幅嫉妒我的表情。jpg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竹泉知雀终于理解了森鸥外看隔壁武装侦探社与谢野医生的羡慕表情——人家才是真正的奶妈,港口Mafia根本没有治疗。
全输出菜刀队的命运罢了。
给予自身【祝福】的消耗比给予他者少很多,竹泉知雀咳嗽了两声,慢吞吞推着轮椅走到镜子前。
镜子映出一位可怜的残障人士。
这位可怜的残障人士,她、她……她站了起来!
“这是医学奇迹。”竹泉知雀严肃脸,“一位双腿巨断的残障人士在工作压力与责任心的作用下竟然摆脱轮椅站了起来,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不给我加班费我要闹了精神。”
啊啊啊好遗憾,为什么没人和她组队参加今年的东京漫才新人组合赛?
她怎么看都是冠军的好苗子,漫才界将因损失一位人才彻夜哭泣。
“没有讲漫才的时间了。”竹泉知雀按了按痊愈的双腿,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男装。
竹泉知雀双腿俱断,威雀威士忌带薪休假,如今能出场的唯有【自由人】。
一个性别不明,长相不明,姓名不明,身份不明,炸了加油站就跑的社会边缘人士。
“光看和黑衣组织作对这点,我可是正义路人。”竹泉知雀一边上妆一边碎碎念,“不知道那位易容的红方卧底还记得不得加油站火海中亲切的我。”
一个可爱的自由人,一个敬业的临时工,一个给钱什么都干的打工人。
虽然婉拒了红方卧底的警校推荐信,但竹泉知雀感激对方的知遇之恩,甚至愿意给他打折。
“忘记要联系方式了。”竹泉知雀遗憾道,“我本来不必逃票,可以借红方卧底的报销上船的。”
她也只是想想,哪有那么巧。
竹泉知雀推开客厅的窗户,一跃而下,身影消失在行道树的树影之中。
临海港口,巨大的豪华游轮穆尔贝斯号正在进行最后的检票。
一行四人,皆着黑衣打扮,在为首的银发男人带领下登船。
琴酒,伏特加,莱伊,苏格兰。
三个狙。击。手加一个凑数的,顺利登船。
一对快迟到的情侣喘着气匆匆登船,琴酒瞥了他们一眼,未见异色地收回视线。
顺着他的眼神,苏格兰看见跟在情侣身后的一位游客。
他模样陌生,金发,小麦色皮肤,衣领上别着一副墨镜,闲闲散散的模样。
苏格兰松了口气:zero顺利赶到了。
公安的易容师本领不如千面魔女贝尔摩德,只能固定易容成几副面貌,安室透之前顶着这张脸潜入过黑衣组织的深山基地。
这副易容本会在那次行动中废弃,好在他碰见了一位立场摇摆的自由人,在对方的帮助下不仅抓捕了几位组织成员,还顺利保住了易容。
虽说付出了一座加油站的代价,但无人员伤亡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安室透顶着这张脸,难免回想起爆炸的火海中懒洋洋朝他挥手的青年。
“工作结束,容我说一声再会。”
“下次见面,能叫破我身份的话,我也不介意替警察先生你办事哦。”
“当然,要收费的。”
飞尘火海中,那人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身手好得出奇。
“呜——”
汽笛声响彻海面,穆尔贝斯号缓缓驶离港口。
最后一位登船的安室透跟在庆幸自己没迟到的小情侣身后,眼神扫过甲板每处细节。
琴酒几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安室透连余光都不往他们身上扫,只当自己是个纯粹的观光客。
无论琴酒所谓针对叛徒的嗅觉是否存在,单莱伊便敏锐得不似凡人,苏格兰如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要做的唯有临机应变与静待联络。
穆尔贝斯号的游客信息早早被公安彻查后交给安室透记忆,他一一对上游客和船员的脸,思索其中谁是琴酒等人的目标,谁又可能是黑衣组织暗中安排的人手。
游轮的封闭环境与暴风雪山庄一样,狼人杀模式,牌桌上每个人都有第二张面孔。
安室透无法信任游轮上除诸伏景光以外的人,但若黑衣组织意图对游客出手,他又有义务保护无辜群众。
“要是有个确定与组织无关,身手又好的协作者就好了。”安室透忍不住想。
他四下观察,脚步突然一顿。
细微的、极其隐秘的声音隐藏在游轮航行的噪音中,难以捕捉。
安室透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走向甲板阴影处。
靠近围栏的位置垂着一张深绿色的渔网,鱼腥味极浓,游客和船员都不自觉地避开了这处。
突然!一双惨白的手抓住栏杆,一道身影破水而出,携带阴冷咸湿的海水扑了安室透一脸。
什么人?!
安室透没能出声,潜伏在海水里攀爬上船的那人似乎也没料到她精挑细选的阴影处有人,第一时间捂住安室透的口鼻,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正要砍向他的后颈。
金发男人顺势在地一滚,用熟练的擒拿术与对方扭打在一起,几秒钟时间里过了十几招,心生诧异。
是个高手!
“你为什么从海里翻上船?”安室透质问,“你想做什么?”
“逃个票而已,至于和我打生打死吗?”竹泉知雀低声问,“你是船员?资本家给你发多少工资,抓逃票抓得这么不要命?”
安室透:“身手好成这样只想着逃票?我看上去很好骗?”
“买不到票有什么办法?”竹泉知雀不以为然,“难不成你给我报销?”
说话之余他们仍在较劲,竹泉知雀从港口跳海一路跟着穆尔贝斯号潜泳,费劲巴拉地爬上船,浑身湿透。
冰冷的海水从她衣领渗下,滴在安室透脸上又咸又湿。
竹泉知雀偏头打了个喷嚏,安室透趁机挣脱她的钳制,看向她的脸。
全然陌生的面孔,中性化的面容,难辨男女。
逃票、报销、极好的身手与怪异的举动……一张火光中的面孔浮现在安室透脑海。
“是你?”
竹泉知雀闻声低头,她下手太急,没有仔细看这位抓逃票勇士的正脸。
“欸?”她大为惊讶,“是你呀,警察先生。”
“几天不见,你从卧底警察转行当海警了?”
知雀:这船票我非补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