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阵子给周九河做法事,请了个老道,那道长也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此生杀孽太多,在阴司备受诅咒,阎罗王惩罚我,要我这辈子与儿子无缘。”
“仙家道长金口玉言,怎可能欺骗于我?有或没有,看来命中早已注定,就算我娶再多女人,也是一样没用的,姑妈往后还是少在我这费心思吧。”
贺娇娥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心中哪里不明白,什么法事,什么道长,说出来的未必就是准话,贺宗明那样的头脑,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信?无非是他自己想信罢了。
眼看贺宗明这边无法说服,贺娇娥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
“姑妈。”贺宗明却又叫了她一声,贺娇娥闻声回头,贺宗明说:“以后重整军纪,军部会纪律严明,不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姑妈年纪大了,就在家打打牌安享晚年吧,这里还是别再来了。”
贺娇娥脸色苍白,身子晃了一下,难以置信:
“明子,贺家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同我疏远了?”
贺宗明平静地说:
“姑妈又错了,按照你的规矩,你已然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算是贺家的人?”
贺娇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色难看地走了。
贺宗明在她离开后,一个人安静地枯坐了会儿,叫来联络兵。
“太太那边还没松口?”
联络兵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见贺宗明神情还算平静,才一咬牙,下定决心说:
“太太她,她讲,你跟她之间既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结婚证书,更没有登报纸宣告,她说你们的婚姻……按新时代的话说,其实是无效的,所以,所以……”
贺宗明的眼神太吓人了,小兵瑟瑟发抖,不敢往下继续说。
“所以什么?”贺宗明重重地一拍桌子,桌子可能也是老旧,竟硬生生在他手底下断裂了一个角。
小兵心中更怕了,这司令太太仗着天高皇帝远胡言乱语,受罪的都是他们这些中间传话的人啊,压力太大了!
“所以太太说……她,她决定带着两位小姐单过了。”
贺宗明听得胸中冒火,怒道:“再派人去!带着队伍一起,别跟她客气,既然她不想回来,你们就给我把她绑回来!”
但他手底下的人有几个真敢跟挽月动手的?
思来想去,也没真的敢上门去抢人。
他们甚至连面都不敢让挽月看见,就怕她记恨,万一以后跟贺宗明和好了,反而拿他们办事的人开刀。
于是趁着挽月送逢春上学,悄悄拿了两个装满蒙汗药的手绢,一人捂住一个,直接给弄晕了。
至于盼归,更加好办,找了个身手好的悄无声息潜入进去,直接拿麻袋给装上了。
一大两小,就这么装在三个麻袋里,当天便运上了通往羊城的船。
怕把人闷死,他们还在麻袋上扎了好几个孔透气。
但几人鬼鬼祟祟的行径,还是引起了船上其他乘客的注意。
有人趁他们不备跟在他们身后,一瞧,麻袋里竟然装着女人!
乘客心中一惊,拿他们当成了人贩子,立刻就把这几人给举报了。
船上维护秩序的海军当即出动,直接把贺宗明的人都给扣下了。
挽月跟逢春因为蒙汗药一直在昏睡,盼归却是醒着,且在麻袋里吃了不少苦,一被放出来就恶狠狠喊:“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办事的小兵一听都要吓哭了:“可别啊二小姐,我们是贺司令的人,是你爸爸命我们来接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