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明也留意到了她的表情,低下头对她笑笑。
“今日到场的,是我军队的同僚,是对我有提携照顾之恩的叔伯,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
顿了顿,目光看向远处,那一百张流水席,此时也自发地坐满了来看司令太太热闹的百姓。
贺宗明又加上一句:“还有这些共患国难的乡亲邻里。”
他朗声道:“贺宗明这一生,幼年失母,少年丧父,实乃不幸之人。今有幸得一爱妻,还请大家替我见证,我立誓此生对我妻挽月互相扶持,喜忧与共,永不相负,不离不弃!”
挽月向来是知道贺宗明是会说话的。
他说的那些东西,似真似假,有时候她明明提防,也会忍不住产生动容。
连见过他最恶劣禽兽一面的她都是如此,更何况这些不明白真相的乡亲邻里。
前来致贺的宾客,以官职最高的财政部庞总长为首,纷纷第一时间站起身鼓掌致礼。
一百张流水席的百姓,更是纷纷叫好。
场面雷动,声音惊起一树飞鸟。
细看,却是连那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是被人特意买来换成的喜鹊。
挽月懵懵地被他揽着,听着他说话,她觉得自己似乎也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也只是愣愣地在贺宗明讲完话后,木木地被他揽着进了酒楼。
外面的场面做完了,里面自有另外一番祝福。
而这时,酒楼外面的一百张流水席中,一个一身布衣,不怎么起眼的青年男子压了压帽子,眼神谨慎地往四周瞄了瞄。
观察着那些看似也在与民同乐庆祝,实际上站岗依旧高度集中精神的守卫。
他看了一圈,终于找到机会,趁着酒楼的伙计出来送酒,悄然跟在他后头,无声无息的混进了酒楼内场。
酒楼内部,依旧是十分热闹。
贺宗明行军虽然果决狠辣,但对下属还算宽厚仁慈。
年纪轻轻坐在总司令的位置,安坐到今日,自然还是有许多人钦佩、敬服他的。
他们举着酒杯,说着吉利的话,来给贺宗明敬酒。
周九河寸步不离地跟着,来一个人,他就帮着贺宗明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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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宗明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怎么恢复好,这要是今天再被灌酒,那就更没得好了。
可他自己却不怎么在意。
一些叔伯辈的人对他举杯时,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
周九河看得直皱眉。
桂琴坐在女宾那一桌,方大帅气恼贺宗明不听话,今天干脆不给他面子,方家一个人都没来,她身边坐的自然也就不是方芷兰,而是另一个玩的好的小姐。
桂琴小声说:“贺宗明结婚,你看周九河那样,跟被人抢了钱似的,说不定是暗恋贺宗明。”
她身边的小姐一脸惊奇:“所以这才是你跟他退婚的真正理由?”
桂琴摸了摸鼻子,那倒也不是。
她看不上周九河,主要是因为他们周家名声不好。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周九河的亲妈是被他亲爸活活打死的。
这样的人家,生养出来的能是什么好男人?
她虽跟他接触不多,但心中已然断定,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火坑。
周家的事,对外人来说是秘密,桂琴也没必要在别人面前败坏周九河声誉。
想了下,转移话题说:“你看他们都为难贺宗明,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婚礼。走,我们去调戏调戏他太太。”
贺宗明刚才那番话,俨然把对挽月的喜爱和维护都摆在了明面上。
他的态度在那,一般人轻易不敢再去为难挽月。
但桂琴不一样,她跟挽月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