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帅阴沉地冷笑了一声,眉宇间掠过一抹狠意:
“战争都要结束了,洋人这次离开,三五年内肯定不会再犯。不打仗了,我们还要什么司令。”
上位者,手底下的人可以能力差一些,也可以为人奸滑一些。
但绝对不可以有能力,却和自己不是一条心。
……
贺宗明把在方家的情绪也带回了贺家,回去后就沉着脸在客厅坐着,拳头抵着太阳穴,表情凝重地出神。
刘妈看挽月一个人实在孤单,就拿针线和碎布给她缝了个布娃娃,挽月收到果然惊喜极了,不仅爱不释手地拿着玩,还哀求刘妈也教她怎么做。
跟刘妈做出来的那种小小的,拿在手中就能跑的布娃娃不同,挽月上手就非要做个大的,差不多跟她身材等身的,两人便窝在房中琢磨针线活。
太阳落下去,平日准备晚餐的时间到了,刘妈才放下针线改去厨房,挽月也揉揉眼睛,跟在她后面走,觉得口渴,想去倒杯水。
两人下楼,便看见了在客厅的贺宗明,挽月眼睛一亮,拿着果汁走过去,把自己喝剩下的半杯递到他面前:
“要不要喝?”
她没想过贺宗明会接,意思意思的问了下,就准备把手收回去。
贺宗明却真的伸手拿了,在挽月惊讶的目光中把那被她喝剩的果汁给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放下空杯子就继续走神,从头到尾,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挽月在一边纠结地看着他。
眼睛转了转,试探地开口:
“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贺宗明伸手把她抱到怀里,凝重的目光这才一点点聚焦,淡了些烦意。
手环在挽月细软的腰肢上,温声问:
“假如有这样一对动物,兔子和狐狸,兔子经常为了狐狸去跟别人争斗,狐狸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兔子上供的战利品和好处,可突然有一天,兔子在为狐狸做事的过程中发生意外死了,你觉得狐狸该如何对待兔子?”
挽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狐狸当然是把兔子的尸体给吃了!”
贺宗明一怔:“为什么?”
挽月笑了笑,天真与单纯并存:“因为狐狸本来就是吃兔子的啊,我反而好奇,为什么兔子要那么傻,给一个明知道对自己有威胁的家伙卖命。”
贺宗明心口像被巨石狠狠击中。
是啊,狐狸跟兔子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何谈怜悯?
他在举例的时候下意识选择这样两种动物时,便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久久不语中,挽月再次开口:
“不过狐狸要是聪明,他就该装的伤心点,挖个坑把兔子埋了,再去坟头种点花草。”
贺宗明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彻底深了,暗沉浮动,像凝聚着惊涛骇浪。
“为什么?”
挽月依旧笑的没心没肺,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骗来下一只兔子继续给他做事啊。”
前人尸骨若悲,后人哪还会肯头脑发热地继续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