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嫌她太不听话了。
“怎么会。”看着她有些不安的样子,谢蕴清眉眼间皆是柔意,“这回倒是不机灵了。”
苏语凝还是看着他,谢蕴清细细吻着她的眉眼,“妧妧可以再娇气一些,我愿意惯着。”
惯坏了才好,以后就离不得他了。
苏语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半晌才又欢欢喜喜的将他抱紧了些。
潇栖堂里,桌案上的龙凤红烛燃的已经过半,等在屋内的喜婆和全福人都开始嘀咕,“这新姑爷怎么还不过来,吉时都已经过了。”
“派人去请了没?”
“都去了两个了。”
苏菀烟攥紧了手里的喜绸,手心里已经捏出了印子,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出嫁时的喜悦,即便有红盖头罩着,羞耻依然让她抬不起头来。
春茵握住她的手,将她手里的喜绸理好,“少爷定是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夫人别急。”
赵一往前院找去宴息处宾客满棚,唯独不见谢予安的影子,人不在新房也不在席上,还能去哪里?
他心里一急,又不敢声张,急忙去找。
最后在去往倾云轩的路上找到了已经有些醉意的谢予安。
他手里还拎着个酒壶,好在下人都在前院收拾,也没有什么人发现他。
赵一上前掺住他,“少爷,夫人还在等着你掀盖头呢。”
谢予安推开他,“你当我醉了?”
他看着面前的方向冷笑一声,往潇栖堂走去。
掀盖头,喝过合卺酒,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苏菀烟侧目看着坐在身侧的人,脸上染了些红,她轻咬了下唇,柔声道:“子衍。”
谢予安看了她一瞬,站起了身,“我去书房睡。”
苏菀烟愣了愣,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谢予安眉眼冷漠,转身往外走去。
至此,她心里对于这场亲事的期盼全部落了空,她仿佛置身冰窖。
“你站住!”
谢予安拉门的动作一顿,“还有什么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苏菀烟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氤氲了眼眸,颤声道:“你这个时候走,你要让我怎么办,一院子里的下人看着,你让我明天怎么跟母亲说。”
“子衍,你不能这么对我。”苏菀烟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谢予安回眸看着她泪水涟涟的脸,“你和谢蕴清合起伙来算计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有这一天?”
“我是因为爱你啊。”苏菀烟捂着心口,啜泣道:“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看不见我的心意。”
若是以前谢予安必定怜惜她,如今他的心早已冷硬如石,他转身往外走去。
“谢予安!”苏菀烟声音尖厉,“你今日要是走了,不如我们明日就和离,干脆谁的脸面都别要了。”
谢予安顿住脚步用力砸上门,冷笑着点头,返身阔步走到床边,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压下,“不就是要我留下来吗,如了你的愿。”
成亲的第二日,新妇要敬茶认亲,苏语凝也备上了礼,是柳绾绾陪着她一起去挑选的一对嵌鎏金和田玉镯。
苏菀烟逐一奉茶叫人,谢老夫人将封红递给她,握着她的手和蔼道:“往后谢家可就指着你开枝散叶了,祖母可还等着抱曾孙呢。”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苏语凝一眼。
苏语凝原本高高兴兴地捏着镯子,闻言一愣,谢老夫人斥责的目光让她心里一紧,垂下眼眸无措的看了看自己平坦坦的肚子。
谢蕴清嘴角微沉,握住她的手轻抚安慰。
苏菀烟微微一笑,羞赧点头,“菀烟知道了。”
春茵端来茶盏,苏菀烟接过来递给了谢承,“父亲请用茶。”
谢承点点头,接过茶饮了一口。
苏菀烟又将茶端给顾氏,“母亲请用茶。”
顾氏满面喜色,接过茶盏笑道:“好孩子,记住你祖母说的话。”
她端茶欲饮,吴总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老爷,夫人。”
吴总管向来持重,见他神色慌张,谢承皱眉道:“什么事?”
“官府差人来报。”吴总管顿了一下,才又道:“顾老爷……没了。”
顾氏手一抖,茶盏直接掉在了地上砸的稀碎,温烫的茶水溅在了苏菀烟膝上,她皱眉抽了一口气,脸色有些不好。
顾氏失态的站起身,脸上笑意化作震惊,“你胡说什么!”
不是流放吗?怎么好好的人会没了?顾氏脸色惨白,乍喜乍悲的冲击之下让她两眼发黑。
苏菀烟连忙搀扶住她,“母亲当心。”
刚才还一派喜气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谢承脸色难看至极,他花了多少的功夫,多少的钱财,将谢家都置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才将人保了下来,现在却跟他说人没了,暴怒的声音砸下,“到底怎么回事!”
吴总管道:“说是路上染疾,不治而亡,顾大爷……”
顾氏身子一晃,“我大哥怎么了?”
“顾大爷命是保住了,但落下了病根,恐怕以后都只能卧床了。”
顾氏大口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母亲!”
“夫人!”
屋内顿时乱做了一团。
苏语凝也慌忙起身,谢蕴清将她揽在怀里,对下人道:“还不去请郎中。”
他淡看着屋内还未撤下的红绸和喜字,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唇,红白喜事,不都是喜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