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像听见了多?好玩的笑?话?, 站在原地脸蛋抽筋,从怀里拿出手炉,打发叫花子似的丢到陆恒手上:
“上神小心点,我这手炉很烫, 别把您的玉体烧坏了。”
陆恒接过手炉, 果然很烫。熔炉中烧着威力极强的烈阳神炭, 群玉递给他之前还特意加了一把火,陆恒忍着灼烧之意,淡淡笑道:“谢谢。”
簇拥着陆恒的一众仙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乱哄哄道?:
“尊上是极寒之体,怎么会冷?”
“莫不是刚才制服白奇的时候受了伤吧?”
“咳咳, 我没事。”
陆恒以拳抵唇, 咳嗽了两声, 嘴上说没有受伤,脸上却做出虚弱之状,引来仙将们叠叠声的关心。
群玉真佩服他演技,冷眼旁观一会儿,转身要回去找她偶像, 就听陆恒又把镇星仙君叫了过来,谈些她听不懂的仙宫公事。
群玉无语极了,正愁没地方发?飙,陆恒的传音便?飘进她灵台:
“改天我让他签好了给你,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群玉消了些气,闷声道?:“他刚才明明都要下笔签了。”
陆恒:“衣服岂是能给人乱写?乱画的?”
“什?么叫乱写?乱画?能得仙君墨宝,是我这件衣服的荣幸。”
群玉说到这儿, 听到对面声音一歇,好像没话?应了, 她忽然笑?起来,“我明白了,某人是不是吃味了?”
陆恒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她苏醒了魔神的记忆之后?,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他们在丰安山上初遇时,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把他错认成了镇星仙君,第二句话?,更是流着泪说要给他这个“镇星仙君”做牛做马,情真意切的模样,他可真是没齿难忘。
陆恒一心二用,一边与身旁诸仙交谈,一边用灵识和群玉说话?,
刚才那?个话?题,被他不声不响跳过,说起另一正事:“群玉,我想借饕餮一用。”
群玉点头:“行啊,什?么事?”
陆恒道?:“那?日在九转轮回阵中,神剑出世,尘霜剑却消散了,所以我想回赠镇星一把宝剑。剑阁中的寒冰剑很少,我便?想开采新的寒玉矿,铸造一把新剑,若能得饕餮相助,应该能很快挖到矿底的精华。”
“小意思。”群玉问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那?一剑二灵是怎么回事了?”
陆恒回答道?:“嗯。准确的说,两把剑应该是一里一外的关系。神剑为里,尘霜为外。不知镇星用了何?种方法,我猜可能是将尘霜剑完全打碎,再完完整整包裹在神剑之外,成为神剑的躯壳。这样一来,神剑的外形改变了,散发?出来的剑意也完全变成尘霜剑的剑意,和从前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同时,因为神剑的剑灵认我为主,而神剑的力量能压制驱策尘霜剑,所以我虽不是尘霜剑的主人,却也能使用它?的力量。”
群玉听明白了,却更为不解:“镇星仙君不惜牺牲自己的本命剑也要把神剑隐藏起来,这是为什?么?”
陆恒想了想:“我不知道?,只能猜测,是母亲让他这么做的。母亲陨落时,神魂归天,只将神剑封存在父亲的坟中,就如夫妻合葬一般,同时又让镇星守护好这把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它?……”
“等?等?。”群玉打断道?,“你父亲?你知道?你父亲是谁?”
陆恒失笑?道?:“你怎么了?我不是带你到我父亲坟前祭拜过吗?”
群玉:“可那?只是个凡人的坟冢……”
“那?个名为陆瑜章的凡人,就是我的生父。养我长大的姑姑姑父,还有弟妹们,都是我的血亲。”陆恒平静道?,“我生为人子,怎么会连这点灵犀都没有?”
……
群玉不知该说什?么了。
若陆恒所言属实,连玦便?是和一普通凡人生下了陆恒。这简直打碎了群玉的世界观,堂堂神尊,神界战力之巅竟然与一凡人有染,其他神族若是知道?此事,岂不是全都要疯了?
在群玉印象中,神族都自视甚高,目下无尘,自以为凌驾于众生之上,血脉高贵纯澈至极,从古至今,所有神族都是上天孕育,或是母神与父神孕育,只有这两个生身道?路,从未掺杂过除了“天”与“神”之外的其它?血脉,就连仙族血脉也没有。
连玦怀了最卑弱的人族的孩子,此举几?乎等?同于玷污了神界。
群玉总算明白,为什?么连玦备受众神拥戴,陆恒作为她的孩子,却这么不受神族待见,几?乎人人都看不起他,觉得他不配为神。
“怎么不说话??”陆恒声音很轻,“你也不希望我是凡人的孩子吗?”
“没有。”群玉长出一口气,“我只是有点吓到了。”
陆恒笑?:“被我母亲吓到了?”
“是啊!那?是我印象中的连玦吗?我沉睡之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群玉真是吓得不轻,连连抚胸口道?,“镇星仙君会不会知道?来龙去脉?噢,太初不是让你去司命神宫问前尘镜吗?你什?么时候去?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啊。”
陆恒看出她已经被八卦冲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前尘镜面前一问真相,相较之下,陆恒平静得像个局外人,半是笑?半是叹道?:
“自然会带上你,不过,我还想再缓缓,不急着问。”
群玉:“你耐心未免太好,亲娘的事都不着急。”
陆恒声音很低:“不瞒你说,我有点怕,怕看完之后?,现在这看似平静的生活就维持不下去。但肯定还是要看的,我想就定在下个月吧,你或许还不知道?,这月末,天界要举办一场演武大会,大会之前我得抓紧时间修炼,不然很可能要再次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