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握着酒碗的手微微用力,几乎都要把酒碗都捏碎了。
程娇看着他这样,心里也有些难受,刚想安慰他几句,又觉得有外人在不是很合适,只能眼巴巴地看向程谦,让他帮忙劝劝。
程谦未动,霍荀却是突然伸手拍了一下谢琅的肩膀,又与他喝了一碗,这才道:“早应该如此,她这样的人,说句不孝的话,就算是你的生母,你要不必这样容忍她。”
“这天下的父母,并非全部都是疼爱孩子的,我这些年在军中,也遇见了不少这些情况的将士。”
“父母不疼爱不说,甚至还希望从他们身上扒出更多的东西去贴补那些疼爱的儿女,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管不顾,拿命拼出来的东西送回去,还被嫌少被骂不孝。”
那等境况,实在是凄凉,但例子却是不少。
便是霍荀这样的硬汉,都忍不住为之叹息,他道:“人生固然艰苦,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出路,但后来许多人都为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娶妻生子,也算是人生圆满,我坚信你也是可以的。”
其实谢琅自小便天资聪慧,若不是首阳长公主给耽搁了,如今也不知晓成长成什么样子,霍荀相信,若是为将,谢琅必定不会输给他。
或许论武艺领军,谢琅或许远不如他,但论统筹谋划,兵法谋略,两个他也未必及一个谢琅。
天资聪慧,才智双全,可谓是人间奇才了,只是可惜,这样的人,偏生遇见了首阳长公主这样的母亲和平清王这样的父亲,硬生生地耽搁了。
“我自然是可以的。”谢琅对着他笑了笑,他也相信自己是可以的,“你在长安城应该会待到明年春日吧?这些日子,咱们多聚几次,多年未见,也有许多话要说。”
听这话,霍荀还是担忧,可能是年少谢琅被揍的一幕太过触目惊心,他道:“长公主若是知晓了,怕是要气得黑了脸,万一又来找你麻烦......”
谢琅哈哈笑了两声:“你放心,若是打起来,我虽然赢不了她,但不再是当年站着被她打的人了,她若是有本事,尽管来就是了,实在不行我让护卫上,她若是有本事,带军队来打我啊。”
霍荀闻言无话可说:“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谢琅道:“你也小心,如今这长安城不太平啊,对你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别不小心被人坑了。”
虽然说分别多年,但年少时的情谊仍旧还在,再相聚,那些情谊似乎也不曾散去。
三人把半只羊、两条鱼、一只鸡都吃完了,事情也聊完了,约定好了等户部将北疆接下来三年的军需批下来,再由临安侯府将这笔钱送到卫国公府。
霍荀走的时候,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这一回还真的是得多谢首阳长公主了。”
白得二十万两银子这种美事,当真是可以多来几趟,他和霍家有本事得很,扛得住的,改善生活的钱银够了,盔甲兵器也可以还一批更好的也说不准。
“我走了,谢三,他日请你吃酒。”
谢琅自然是应下:“我等着。”
霍荀走了之后,就余下程家兄妹和谢琅了,谢琅想和程娇说说话,可一旁的程谦一直盯着,他也实在是无奈。
程娇也想和谢琅说几句话,她眼珠子转了转,便直接对程谦道:“大兄,我与谢三郎说几句话可行?你且等我一会儿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