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君稍等,夫人片刻便至。”
管事将谢琅请到了正院,又命人上了热茶,恭恭敬敬道,“您若是有什么要求,便告知属下一声。”
谢琅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让人下去了。
外面风雪稍停,屋中烧了地龙,有热气不断从底下冒出,不多时,那携着风雪而来的寒意便消散了去。
谢琅垂眸看着手边的茶盏,神色未变,心中却在想萧氏今日怎么突然要见他了?
他今日从宫中出来便来了临安侯府,打算借着送礼的机会见一见程娇,与她说一说首阳长公主的事情以及卫国公府霍家之事。
他本以为他需要拜见的长辈是程老夫人,萧氏既不关心程娇,自然也不会在意他这个未来女婿,更不会见他。
难道是程家出了什么事,有求于他?再或者是闲得发慌,想要教训他?
谢琅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心想着若是这岳母太过分了,他如何礼貌又不失尴尬地戳人心窝呢?
大约是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萧氏才姗姗来迟。
谢琅见她来了,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行礼:“既安见过临安侯夫人,夫人安。”
“你便是谢既安?”萧氏在主位上坐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面色不太好,“果然是生得一副要样貌。”
昔日她不曾仔细打量,如今才惊眼前这个年轻的郎君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郎艳独绝,风姿不凡,宛若是天上下凡的谪仙,俊美从容,贵不可攀。
若不是他名声不好,人也不上进,怕是要被这长安城的女郎抢破头了。
谢琅答道:“谢夫人赞,样貌乃是父母所予,上天所赐,亦不过是皮囊。”
“确实是皮囊,只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是好本事,也难怪这般扶不上墙,六娘也愿点头嫁你。”萧氏心中有些不舒服,觉得眼前这人就是用这一副好容貌骗了她女儿。
谢琅又道:“那也是上天偏爱,六娘子偏爱好颜色,小子恰巧生得一副好颜色。”
萧氏:“......”
这等厚脸皮的话他也说得出来,萧氏一时间竟然被噎得失去了言语,大约也明白眼前这人是个厚脸皮的,而还不知羞愧。
“不知夫人今日见既安,所为何事?”
谢琅无意与萧氏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没什么意思也没必要。
若她是个好母亲,对程娇爱护有加,他必然敬重她几分,也会多几分耐心。
可程娇长这么大,从未得到过来自母亲的爱护,他自然也不会有多敬重,剩下的只是一些薄淡的面子情,礼数到了,叫人挑不出毛病就成了。
“我且问你,你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钱银临安侯府都捐赠出去了,她还叫人送回来,是看不上我们临安侯府吗?”
“夫人多虑了,她并非看不上临安侯府,而是看不上我。”
“看不上你?”
“正是,我母亲从来都不喜我,亦见不得我好,六娘子此番,是受了我的连累,小子也是心中有愧,今日前来,也是想同六娘子赔礼道歉的,不知夫人可否让小子见一见六娘子。”
也正是这会儿,便有人前来通传,说程娇来了。
谢琅微微挑眉,眼中有了一些笑意:“夫人,六娘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