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性子沉稳,虽然是人生大喜,但还算是稳得住,在一众客人的起哄声中,面色也仅仅是有些微红,他沉思片刻,便作来了一首却扇诗:
“水雕芙蓉作春风,玉琢牡丹比秋月,谁道芙蓉水中种,庭前牡丹满芳华。”
又是芙蓉又是牡丹,又是水中又是庭前,程娇似乎听得不太懂,也没时间去琢磨,但也不妨碍她和众人一起叫好。
新娘子羞羞答答地将折扇放下,面带红霞,虽然强撑着端庄之态,但那微红的脸颊终究是出卖了她。
边上的人笑叹:“新妇好容貌,当真是水中芙蓉庭前牡丹。”
另一人又道:“是谁的芙蓉谁的牡丹?”
“哈哈哈,当然是程世子的。”
这些起哄的人声音都不带遮掩的,新娘子聂静云的脸色又是一红,她小心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见他脸色也有些红,耳根也全红了,顿时心里平衡多了。
聂静云今年十七,生得一张柔和端庄的鹅蛋脸,平日里若是穿得素净,便是一个恬静温柔、端庄和善的女子。
如今一身喜服,为她添上了牡丹的华贵美丽,灼灼芳华,仿佛世间繁花不及她十分之一。
好一株水中芙蓉庭前牡丹啊!
程娇磕了一颗瓜子,与挤到她身边的纪青莲道:“嗳,你看大兄是不是脸红了?”
“是吗是吗?”纪青莲惊呼,“程世子真的脸红了?”
真的是难得啊,像是程谦、纪青淮这等人,许多人都以为他们天生不会有害羞这种情绪的,他们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发火,但绝对不可能害羞脸红。
“咦咦咦,真的嗳!”纪青莲激动了,扯着程娇的手臂道,“程六六,你说我阿兄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脸红呢?”
程娇睨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兴奋,顿了片刻:“你想看你阿兄脸红的?”
“想啊!”纪青莲使劲点头,“就他那一副一点皮笑肉不笑的脸,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害羞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程娇嘿嘿一笑,笑容有些猥琐:“如果你这么好奇,等你阿兄成亲了,你问问书呆子不就成了吗?”
纪青莲抖了一下:“别出馊主意,我要是敢问,纪青淮知道了,还不得把我关上十天半个月。”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她一点都不好奇了,这好奇心太危险了!再好奇下去吾命休矣!
青庐之中,新婚夫妻在众人的观礼之中已经在行三拜九叩之礼,礼成之后,又行结发之礼。
有侍女送上一把剪刀,新郎新娘各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线系好,放入锦囊之中合髻,永结同心。
结发之后,二人又饮了合卺酒,食了五谷肉食,此后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到此,这才算是大婚之礼成了。
程家众人谢了诸位来客,然后请客人入席吃喜酒。
程娇几人领着一众女郎去了女客开席的院子,寻了位置坐下,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新娘子。
“县主,你家嫂子生得可真好看。”有小娘子忍不住羡慕出声,“瞧着端庄大气、贤惠和善,日后定然是个好相处的,当真是羡慕县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