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人?他是王府郎君,是长公主之子,是陛下的亲外甥!便是陛下都不曾这般辱骂他,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
“但凡他计较一些,今日之事记你一笔,便足够你们喝一壶了,呵!愚蠢无知的东西!老二早晚被你拖累死!”
兰氏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她道:“应该...应该不会吧...他可是六娘的未婚夫,便是看在六娘的面子上,也不至于......”
“你也说他是六娘的未婚夫。”边上一直没作声的萧氏冷呵了一声,“你方才那般对他说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他是六娘的未婚夫,需得给一些面子?”
“如今你闹出这些事情来,六娘嫁过去之后,若是夫妻不和,受了委屈,也全数是你的责任,到时候我可找你的。”
这个锅可就大了,兰氏顿时头脑发昏,脸是绿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吧唧。
“你——”休要胡说。
“好了。”程老夫人见两人也要吵起来了,连忙出声打断,“方才不见你站出来为谢三郎说话,现在倒是有话说了,此事不必再争了,还有兰氏,准备一份赔礼给谢三郎。”
兰氏有些不乐意,她正想说什么,却听见程老夫人一个眼风扫过来。
程老夫人盯着她,目光微冷,语气之中带着警告:“从此刻开始,你要记得,这里是长安城,是天子之都勋贵高官无数之地,不是你耍府尹夫人威风的地方。”
“你若是敢再犯,我便让人将你送回你夫君身边去,省得你在这里到处得罪人。”
说罢这些,程老夫人觉得是一阵心累。
昔日家里为临安侯与萧氏定下亲事,后来临安侯又喜欢上了杨小娘,闹着要退亲,两家险些成仇,便是成亲之后,夫妻也是不和,临安侯宠妾灭妻之事闹得人尽皆知。
于是等到了程元仲要成亲的时候,家里不敢随意给他定下,亲事是让他自己看的,他便相中了这清流出身的兰氏。
兰氏面上看还行,当初名声也不错,可等进了门了,他们才知这兰氏竟然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寻求风雅之人。
她不懂经营管家不说,还是个喜欢以己度人的,认为人人都该以她的准则为准则,但凡有与她想的做的不同的,她就开始说起她的道理,应该如何如何。
在程元仲的仕途上,她给不了什么助力不说,还是个很能得罪人拖后腿的。
程老夫人想起这两个儿媳就头疼,这一次兰氏多年没回长安城,回来之后面上看着还行,她心中还欣慰,觉得她是改了不少,没想到又开始不分场合教训人了。
“赔礼送得重一些,勿要随意敷衍,你若是不想亲自去送,便让是三郎去送,三郎担上你这个母亲也是倒霉,这等赔礼道歉的事情,名面上私底下怕是也做了不少了吧。”
也不出程老夫人预料,一行人离开福安堂之后,程词便向谢琅道歉。
“我母亲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说话也不注意,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请你莫要与她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