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只是面上光鲜,内里不堪,但她还是想要的,她司雅晴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了,便是和离再嫁,她能嫁什么样的人?
便是像司四月一样嫁一个年轻寒门出身的进士都不可能了。
就算是她不愿承认,可她心中也知晓,像是她这般名声,但凡是要点脸的人家,都不肯让她进门的。
“三少夫人有什么用?”廖竹音气得心梗,“你以为只有景阳侯府危险,秦国公府便能安坐太平吗?而且你又没有孩子,秦家说休了你便能休了你!”
“你若是跟着离开,将来便说你和离了,再寻一个普通人家,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时到今日,廖竹音或许才明白,什么爱情什么权势富贵,都没有安安稳稳地日子强,她不希望女儿再走她的老路,折腾了半辈子,一无所有。
司雅晴险些跳起来:“什么普通人家?他们也配?姨娘你是不是疯了,我好歹是侯府贵女,又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嫁什么普通人?”
母女两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廖竹音看着她离开,仿佛像是看到当年一条路走到黑的自己。
她执着于司云朗,愿意为了他放弃所有,司雅晴执着于权势地位,宁愿内里狼狈不堪,也要维持表面的风光。
她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给人做妾,一辈子只是个妾,而司雅晴,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廖竹音捂着脸哭了起来。
景阳侯再三请辞,前面三次也全数泰安帝拒了,毕竟他虽然也想景阳侯府赶紧滚蛋,但景阳侯府到底是开国功臣,面子还是要做的。
等到了景阳侯第四次上书,泰安帝终于同意了下来,收回景阳侯的爵位,赐万金给司家回乡。
司家之事,也就此算是有了结果,司家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交接完了一切,便举家归旧乡。
马车出了帝城之后,廖竹音人生中最后一次回望帝城,忽然想起了一首帝城之中流传的诗词:
八十六路拱云城,天地山河第一城。
信使急马入城去,直报帝子天下春。
这一朝之都,她终究是没有本事再留下去,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这城郭离她也越来越远。
秦国公府不愿像司家那样断尾求生,抛弃如今的富贵荣华,侥幸也以为泰安帝是个仁君,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地做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可司家离开不过半年,便有朝臣弹劾秦国公府,说秦国公府侵占良田、欺压百姓、私铸钱币等等,细数了十宗罪责。
泰安帝震怒,命大理寺与刑部彻查。
后来证据确凿,泰安帝又念其祖上有功,只是抄家贬为庶民,秦家人在帝城呆不下去,也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三年之后,廖竹音又收到了司雅晴的信。
司雅晴所言,秦三公子既然无情,也休怪她无意,她和她大伯子秦大公子混在一起了,如今已经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