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见胡父没有搭腔,又继续问:
“你刚才说,小志受伤这个事情不简单,是什么意思?”
胡父又从裤兜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沉思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
“许老虽然退了,但也相当于是将了咱爸一军。”
胡母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小志的事情是上头的人……”
胡父摇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上头很可能会借着这件事情,和咱爸谈条件。”
说到这儿,胡父抬头看向胡母,眉宇间闪过一丝嫌恶。
这些年来,他一直忙着工作,儿子能变成如今这幅无法无天的模样,自己媳妇功不可没。
关于小志的事情,他爸也私底下找他说过。
但是,等到他们爷俩儿发现下一代被带歪之后,已经有些迟了,掰不直了。
他爸提出把小志送到部队好好历练两年,说不准还能改改性子。
但是,胡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一家子不得安宁,最后只能作罢。
这次的事情出了之后,胡父亲自找到屈、赵两家的两个孩子,逼着他们将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事情之后,胡父整个人都老了十来岁。
他的父亲当初扛着枪保护老百姓。
他的儿子,如今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祸害老百姓的恶徒。
“不就是死了几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母不以为意地嘟囔了一句。
胡父猛的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的枕边人,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陌生。
“你,早就知道了?”
胡母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胡父轻笑一声,不停地点头:
“好啊,好啊,敢情这家里头都是聪明人,就我一个傻子是吧?”
“不就是死了几个女人吗?王萍萍,你忘记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忘记你妹妹被人祸害的时候的情景了是吧?忘记你们家的地被人占了,一年到头吃不饱还要欠租子的日子了是吧?”
“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如今竟然也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太太?”
说到这儿,胡父起身就往外面走:
“别人家女儿能死,凭什么我胡工兵的儿子不能死!”
“爸那边我会跟他说,那个大夫也不用请了,生死有命。”
胡母听自己爷们满嘴的大道理,虽然脸上不敢表露什么,但心底却一个劲儿地翻白眼。
可听到最后,见爷们竟然不让老头子找的大夫过来,顿时就着急起来:
“胡工兵,你站住,你什么意思?”
“胡工兵,小志还是不是你们老胡家的儿子,你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胡父冷哼一声:
“起码他现在还活着呢,死了的人永远也活不过来了。”
说罢,大步离去,不再搭理身后歇斯底里的胡母。
就在刚才,王萍萍提离婚的那个瞬间,胡工兵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当初那个高人说,天道循环,因果轮回。
胡工兵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在大势裹胁下,做了很多糊涂事,害得许多人妻离子散,甚至有几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他记得,当初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被他们一伙人逼得吊死在一座观音老母庙门前。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那个女人明明是上吊的,可不知怎么嘴里却吐出一口血喷在那尊老母像脸上。
那个女人死的时候,指着他们所有人,字字泣血,说诅咒他们这些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至今想起那个场面,胡工兵依旧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