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锦鸢也笑了起来。
小厮看姑娘们闹作一团,他再待下去被姑娘客气出声请出来有些不美,自己偷偷的退了出去。
屋子烛火通明。
照在姑娘们年轻的面庞上,看着她们凑在一起笑语殷殷、小打小闹,连着她也被感染了,面上总是挂着笑容,心底轻松了许多。
下人们都说她和蔼可亲。
但也是这些姑娘、小厮们性子真实可爱,在规矩之下,她也愿意稍稍纵容这些孩子。
姑娘们也是心中有数的。
又笑闹了几句后,自觉的继续做活。
丝线买来后,锦鸢和竹摇先开始绣花,描点的活交给拨云,嬷嬷眼神不好,精细的绣活已经做不来了,便开始打结绳、绑流苏。
这一忙,一直忙到了深夜。
姑娘们都能吃苦,没人先叫一声累。
倒是竹摇揉了两回眼睛。
姚嬷嬷发话散了。
三个姑娘开始收拾东西,站起身后,都忍不住用手捶腰,坐了这么久,腰都快僵了。
姚嬷嬷还叮嘱了一句,说大公子今夜还要回来歇息的,门上虽有人值夜,但姑娘们也要惊醒些。
三人应下,散了回屋休息。
锦鸢白日里睡过了,这会儿人还精神,洗漱后又点了油灯,拿起绣绷继续,绣着绣着,最后也不知何时困了,都没回床上歇息,直接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趴着睡容易惊醒。
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动静,锦鸢立刻醒来,眼神涣散的盯了会儿油灯的火苗,人才彻底清醒过来,想着是赵非荀回来了,应当出去伺候。
她抓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漱了口,披了外衣推门出去。
外头的天色微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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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云层遮蔽着天空,露出些许晨光,映得天发青。
锦鸢小跑着赶到院中,正巧看见赵非荀进了院子,步子走的不快,天色也昏暗,瞧不出面上的神情如何。
但莫名的…
锦鸢见着他的身影,心底有些发慌。
跟在他后头的轻风也离他几步远,没像往常的紧跟着。
她走上前几步,正要屈膝请安时,劈头盖脸下来一道呵斥声:“别过来!”他本就威严骇人,这会儿突然来这一声,吓得锦鸢面庞一阵发白,心跳蹦到了嗓子眼,膝盖发软,就要跪下请罪。
慌乱之中,她似乎还嗅到了一股异常浓烈的香气。
哪怕她离着赵非荀两步远,也能猜到这气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赵非荀皱眉,指着一处,语气愈发严厉苛刻:“站远些!”
锦鸢瞬间冒了一背的冷汗。
立马退到他指着的墙根底下,面色发白,身子紧绷,心跳紊乱,眼前视物竟蒙上一层光怪陆离的幻影。
可这会儿她怕的厉害,无瑕估计这些异常。
姚嬷嬷、竹摇、拨云三人听见动静赶出来时,正听见大公子铁青着脸呵斥姑娘,也不敢贸然上前请罪。
——估计这场怒气与姑娘无关。
是外头出了什么大事。
在赵非荀进了书房里,姚嬷嬷才拢了拢外衣,快步赶到锦鸢身边,借着光,瞧着姑娘被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心中喟叹,大公子武将出身、杀伐果断,这两年虽在京中,但随着年龄大了,威严日渐,便是她见了公子冷面,心底也打鼓,更何况是这位胆怯的姑娘。
于她而言,真是一场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