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辛笑睨她一眼。
两个姑娘低声说笑两句,便觉得松快许多。
锦鸢认真绣着抹额,没多会儿,椒叶进来送东西,掀开帘子进来就见锦鸢坐在一旁坐着绣活,今日明明是她当差在跟前守着,结果她倒是偷懒耍滑起来了!
椒叶是个泼辣的性子,当即一顿冷嘲热讽。
没几句话就把里面小憩的沈如绫吵醒了。
沈如绫正因着见不到顾公子而郁郁寡欢,一回府又见自己屋子都是备嫁的东西,愈发不痛快,好不容易睡着会儿,就被外头的丫鬟们吵醒,哪里会给她们好脸色。
恼怒斥骂三人一顿,又让嬷嬷来狠狠掌她们的嘴。
连一句分辨的话也不让人说。
四大丫鬟里以妙辛最受重用,她便说了两句实情,请小姐明断,沈如绫当即变了脸色,腾地一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毫不留情连甩了她两掌,骂道:“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以为当个一等丫鬟就成了半个主子了不成?!还敢驳主子的决断!”说罢,叫来一个外头的粗使婆子进来,指着妙辛道:“给我狠狠扇她的脸!好让她记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妙辛从未受过这等羞辱,当下彻底愣住。
粗使婆子当下吓得腿一软就要下跪。
平日里,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女使那可是比外头小姐还尊贵的身份啊!
更何况是妙辛姑娘!
她哪里敢打哟!
沈如绫皱眉,厉声质问,尖锐的音调听来刺耳:“是不是我奴役不动你了!既然如此,立刻差人去告知夫人,不听话的奴才还留在院子里作甚!”
粗使婆子连忙求饶,弓着背连连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奴婢这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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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妙辛不敢置信的唤她,“您真要打奴婢么?让一个粗使婆子打奴婢?”
沈如绫斥道:“还不快打!”
粗使婆子一转身,撸起袖子,朝着妙辛脸上扇去。
把她的声音狠狠打断。
锦鸢实在看不下去,膝行上前求饶:“小姐——妙辛平日最是衷心小姐,绝无不敬重小姐之意,请小姐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她一回罢!”
她哭诉着,止不住的磕头。
沈如绫提高了声:“继续打!”
手掌扇落在面颊上的声音清脆,听的人皮肉发紧。
跪在一旁的椒叶瑟瑟发抖,竟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也要被个粗使婆子这么打……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在院子里待下去……
“小姐!”锦鸢骤然直起身,双眸含泪,直至望向沈如绫,“妙辛是您的贴身大丫鬟,您要打她罚她都使得,可您这样让粗使婆子折辱她,岂非是要逼她去死!”
锦鸢平素最是怯弱,连说话都柔柔弱弱的调子。
何曾这般掷地有声、态度强硬过。
连沈如绫也不由得愣了下,随即变得涌上心头的恼怒,“连你也敢威——”
“小姐!”锦鸢凄声唤她,“当日扶诸山下,妙辛豁出命去也要护着您,这份自小跟着侍候您十年的主仆情,您当真……不要了么……”
说完后,锦鸢伏地下身,不再哀求仰视她。
她赌——
扶诸山遇袭,沈如绫会因念及与顾生再次相见,从而心软。
这与她心性善良与否无关。
这位主子一心只有她自己,连国公府的声誉都可以不要了,又怎会在乎她们这些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