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按着你们刚才清算我的依据算出来的啊?”
“从我进门起,做饭洗衣,伺候你们一家四口,到我九岁那年起,地里的农活更是全落到了我一人身上,加上永荷伺候你们那份,四个人,我还好心给你们抹去了不少零头呢!”
说着上下看了钱大贵一眼,“看你穿的这身行头,想来也是飞黄腾达了,区区五万两银子,对您们来说不算什么吧?”
“该不是你觉得你娘的命还不值五万两银子吧?”
钱大贵的气血朝上狂涌,可偏偏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个石滚蛋,让那些气血不得而出,只能在体内横冲直撞。
“儿啊......救救娘......”
听闻五万两,钱王氏心里也是一震,可眼下她只想活下来,“儿啊,娘还有用,日后你成大事......娘还可以辅佐你左右......”
“这世上,没有谁能和娘一样对你掏心掏肺的啊!”
她在提醒钱大贵,相爷一日没有传来消息,他就有机会登上那大富大贵之位,五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可永远为他着想的亲娘却只有一个!
闻言,纵使千万般不甘,钱大贵还是一咬牙应下了,“印泥可有,我签!”
“还算你有几分孝心!”
弘远点头间,苏玉莲已经将凳子搬了过来,临时充作放文书的小桌子。
“不如孝心尽到底,以血为印吧!”
弘远将文书在凳子上铺展好,面上的讥讽一直未消退。
要知道,以前钱大贵向来对钱王氏是吆五喝六的,哪里有半点为人子的模样,今日倒一副孝子的模样,他倒可以好好顺势成全他一番。
钱大贵一怔,眼底的怨念又漫上一截。
没看出来啊,这钱大牛竟如此会折腾人!!
虽然不甘不愿又怕疼,但钱大贵却是别无选择的,终还是龇牙咧嘴的咬破手指按了血手印。
将文书递给叶永孝收好之后,弘远这才悠悠开口,“你这是天谴,旁人是救不了你的......”
听到这半截话,钱王氏和钱大贵差点吐血。
“只能自救!”
弘远才不理会钱大贵黑如土着的脸色,借着道,“当时我在南辽郡时,那人也是遭了天谴,被鼠群活啃,不过濒死之际,他将此生所做恶事全都向老天袒露出来,毫无保留......”
“且向老天诚心磕了九十九个头认错,鼠群最后方才退却。”
一番话毕,围观的村人哗然。
钱大贵更是气的冲天,“你这是存心糊弄人!!”
先不说钱王氏已经快不行了,就算她还有气力,若将此生所做恶事全部袒露,那她日后还如何为人,他自己亦是颜面尽失?
更何况还要磕九十九个头认错,按着钱王氏现在的模样,只怕没被鼠群啃咬而死,也会磕死当场!
钱大贵越气,弘远就越想笑,“不要把世人都想的和你们一样不堪!”
“你们已经签了文书,只有你们好好活着,我才能得到五万两银子,我恨你们不假,却不会同银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