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农户手中收购番薯三文就能收上来五斤,可您们卖多少?十文一斤。”
边说,弘远边走到老者面前,眼底一点一点染上怒色,“你们可知道,什么情况下,那些农户才会贱卖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口粮?!!”
世家老者眼神闪烁着避开,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些,他们何尝不知。
缴完粮税,剩下的口粮每一口都弥足珍贵,是支撑他们到下一季丰收的全部底气,若不是家中突遇大难,又怎么会狠心卖一家子赖以生存的口粮?
可相爷曾说过,这世上众人泛泛,不可能人人都衣食无忧享受荣华,他们之所以能享受荣华富贵,那是以聪明才能换来的,是他们应得的,而那些受苦的人都是脑子不开化的,也是他们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他是商人,赚银子是天性使然,难道这也是错?
想到这里,老者硬着头皮辩驳道,“可陛下,您已经罚没了我们这么多金银,足够我们长教训了,日后我们定会按着你颁布的商政新令来行商,绝不敢违背,这次您就开恩饶我们一次吧?”
另外几人也纷纷附和求饶。
弘远冷笑道,“这么多年,你们血蝗一般,和那些个奸佞贪官一起捧着百姓喝血,枉顾他们的生计,只怕赚的银子多到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吧?”
“区区五万两,朕都觉得罚少了,不足以让你们痛!”
他的怒声,让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跪地的世家们纷纷耷拉着一张苦脸,屏住了呼吸,生害怕再求饶下去,惹新皇震怒,惩罚加倍。
“妹夫可真有气势!!”
见外头已经切入正题,猎奇心胜的叶永礼又巴巴的凑到了屏风后面,对外头的弘远满脸欣赏崇拜,“这些人就该好好治一治!”
叶永孝悠闲的喝着茶,面上也露出舒畅的笑意。
外头那些人,确该好好治一治才是,这一切还只是开头呢!
“陛、陛下,我们男子也就罢了......”
江承锦突然壮着胆子开了口,“可这板子挨在女子身上,会、会伤及根本的呀......”
说着他重重朝弘远磕了一头,“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念及她们是闺阁女子,饶过她们这一次吧!”
早知新皇眼底如此容不得沙子,他今日就不该带着旁的心思来。
弘远声色不悦,“方才你不是还说,家族犯错,你们这些嫡子嫡女作为京城贵家子女的表率,该勇于承担的吗?竟是冠冕堂皇的糊弄之词?”
本来预备附和江承锦的几个世家见状,赶紧闭上了嘴。
现在,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话会被新皇解读成什么样子。
江承锦冷汗淋漓,鬼使神差道,“陛、陛下恕罪,家族之错,微臣不敢推辞半分,微臣的意思是......能否用罚金代替挨板子?”
五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废半条命,若能用金银抵下,万两不惜。
他的话落音,整个殿内突然静逸到诡异窒息。
几个世家面面相觑,初始觉得江承锦说的有几分理,再回味又觉得不妥。
如今的罚金已经很高昂了,新皇虽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可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另一种敛财搜刮的法子罢了。
指不定这罚他们板子,就是为了等着他们说出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