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叩谢的不是以前让他们痛恨入骨的府衙,而是府衙里带给他们活路的菩萨!!
整整面聘了两日,叶永孝才寻到一个满意的青年,名唤司马安。
先不说这司马安才能足以比肩叶永文,单说他因为世风日下,考及秀才便再也没有家资继续读书,哪怕窘困到两日不曾吃饭,还要省出钱租书自学,便可见此人坚韧的心性。
叶永孝此番面聘,考校才能是必然,没有才能不足以肩负一郡政务,才能出众的其实不止司马安一人。
但他考校末尾,他给这几个备选之人丢了一个生死难题。
叶永孝告知几人,此番上任郴州郡之职,只是临危受命。
若霍家军举义成功,许会有更有才能之人来顶替太守之位,而他们则会重新成为毫无功名的寒门学子,并不能因功鸡犬升天。
但若霍家军举义失败,却是会被论为反叛同党,严重的话恐会被株连九族。
也就是说,他们犹如马车陷泥之后,车轱辘下的那块顶垫石,无论马车能否安然出泥坑,他们都会被遗忘在泥泞之中。
孰轻孰重,叶永孝话一出口,几个备选之人或犹豫不答,或底气不足的硬着头皮争取着,总之不像最初般跃跃欲试了。
他们生于郴州郡,自然也是希望替郴州郡出力的,可赌上全家性命还不得一个功名前途,确实太冒险,也不值当。
只有司马安平静的回应,“霍家军举义,是为天下黎民,吾不求任何前程,只求能暂替霍家军看顾好郴州郡,免除弘将军后顾之忧。”
“吾身负才学,亦年轻力壮来日方长,若将军举义事成,吾便有了公平科考的机会,只会对将军感激不尽,古人说,是金子总有发光的一日,吾不屑以功劳邀得前程。”
“退而言之,若将军这样的人物都颠覆不了这世道,吾即便活在这世上也是行尸走肉一具,赴死有何可惧?”
他的一番话说完,叶永孝当即拍板,让他暂代郴州郡太守之职,可调用留在郴州郡的一千霍家军。
用霍家军替换郴州郡原先的兵力,一来便是为了从根子上彻底肃正郴州郡的官风,二来便是为了监督钳制临时的太守,以防权柄外放后横生变数。
又留了半日,将一切交代给司马安,叶永孝和余副将几人才策马追霍家军而去。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叶家小院,老太太正抱着奶团子在院子里给她念医书,两只灰雀带来了霍家军把控了郴州郡的好消息,乐的老太太连连道好。
奶团子被老太太的情绪感染,从姥姥的腿上溜下来,欢快的在院子里跑了一圈,“爹爹好厉害!爹爹好厉害!”
跑完又扑到了老太太怀里,和姥姥蹭额对笑。
“可是爹爹那有好消息了?”
叶永荷端着一盆衣服出来,笑望向乐呵不止的祖孙俩。
见状,老太太边点头,边赶紧放下书,搬着小板凳坐到了闺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