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齐齐一惊,却顾忌床上的江蕴秀都没有开口,只纷纷上前将江承文搀了起来。
视线相对,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床上的叶永荷虽未睁眼,但也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心绪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阿秀,姐姐答应你,定会照顾好哥哥们。
江承文虽然想日夜照顾妹妹,但并未关心则乱,男女大防还是谨记在心,便和老太太商量紧靠着妹妹的房门放一张床,这样便于他隔门照顾妹妹。
苏玉莲却说她是女人,可以直接和江蕴秀同榻而眠,这样比江承文更方便照顾。
两个人的提议都被老太太否决了,直接让叶永忠喊来了那个会木匠活的村人,又找了几个村民当帮手,将自己房里的床拆卸后,重新装到了江蕴秀的房间里。
全然不听江承文任何委婉推拒,打着包票会将江蕴秀照顾的妥善。
江承文再亲,毕竟是男子,即便床上躺的不是叶永荷而是真的阿秀,老太太也会如此行事来保证她的清誉,更别说江蕴秀身子里如今是闺女的灵魂,必须亲自照料她才安心。
不明所以的江承文又感动又有些无措。
叶家女眷肯临近照拂妹妹,自然比他更为妥当方便,可老太太毕竟半百之龄,老是起夜照顾妹妹于身体康健定然有损,他心里自然也不愿老太太受累。
正两难局促间,老太太佯装不开心道,“怎么?怕我老婆子抢走你这个当哥哥的功劳不成?”
江承文一怔,连忙摇头,“不不不,婶子误会了,阿文就是担心婶子太受累......”
他如此恳切,倒叫老太太不好意思了,“阿文啊,婶子怎能不知你的心,婶子是和你开玩笑的......”
说着她面色添了几分落寞,轻叹了一口气,“实话和你说吧,我女儿被贼人掳走之时,正是阿秀这般年华,之后她遭了那么多罪还落了那么悲惨的下场,只要一想到她,婶子心头就难受的紧......”
“说起来也怪,虽然才刚认识阿秀,可婶子总觉得莫名的熟悉,忍不住疼惜她喜欢她,所以婶子照顾阿秀也是有私心的,不过是借机寻求一份心里依托罢了......”
江承文心中一颤。
叶家永荷的故事,他是知道的。
和妹妹一样原本是个美好善良的女子,就连遭遇都那么相似,都是堕入恶人之手不得善终。
阿秀毕竟还活着,可老太太的女儿,叶家永荷却和家人天人永隔。
原来老太太把妹妹当做了闺女一般!
这对江承文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妹妹身体虽已经无碍,但一颗心定是伤痕累累,他虽然是江蕴秀的亲哥哥,但却并不认为自己能比老太太带给妹妹的抚慰多。
自从母亲逝世,妹妹便从未展颜笑过,他清楚,妹妹日日夜夜都在想娘亲。
虽然娘亲无法替代,可老太太是他见过最为慈怀的人,恰好她失了爱女,若她能和妹妹互相救赎,那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想到这里,江承文激动的点头,“阿文一切都听婶子的安排,多谢婶子对妹妹的怜悯疼爱,阿文感激不尽......”
说着便不再推拒,转身进屋帮叶永忠几人搭拼床榻去了。
见状,老太太心下稍安,独自拉着奶团子到屋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