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天花,但封老也不是全无应对之策,迅速的开了药方,命仆从去药房抓药。
又寻来了丫鬟和婆子,命让他们做好防护,替妇人细细擦洗身体,裸身躺在洁净的床榻上,等候再一次药浴擦身。
病症严重的孩子,他则没有假人于手,亲自替他擦洗换衣。
叶永忠在一旁帮忙。
擦巾都是用棉布匹现裁的,擦一次就弃了,否则双手便会沾染脓液。
虽然极尽小心,但孩子身上已经脓成一片,封老指上还是免不了被沾染些许。
好容易将孩子擦拭干净,裸身躺下,盖上了厚褥子,封老也累的满头大汗。
叶永忠则是担心的满头大汗,封老毕竟年岁大了,他是真的害怕封老被过了病气。
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被传染,封老竟直接伸手触摸孩子的周身,见孩子的体温退了些,才松了口气。
用烈酒净了手,封老满眼怜惜的看了眼孩子,一脸郑重的望向叶永忠,“老夫的方子只能拖延一二病症,若想救他们......”
说了一半他便收了声。
可叶永忠却听明白了后半截意思。
若想救他们,只能让甜宝出手。
叶永忠没有矫情,点头道,“我这就给母亲和甜宝报信去!”
疫病一旦发生,便如同山洪爆发势不可挡,眼下虽然只有一例,他们也及时转移了病患,可这孩子和妇人一路掺在流民堆里进城,也不知道有多少流民与之接触过。
然后流民再接触流民,方才在城里流民又和士兵和百姓接触!!!
想到这里叶永忠如临大敌,阔步迈出了房间,走到没人的院子才进去,用甜宝教的法子唤来了一只灰雀。
让灰雀带信回黄沙村后,他又匆匆折返到原来的院子,和封老商量怎么防控疫病扩散。
如今他和封老都属于疫病的密接人,为防自己将疫病染带出去,他们不能再随意出江家别院。
便由封老口述,叶永忠执笔,写了一份疫病防治的方子,找了一个外院的仆从快马加鞭的送到广场处。
封老又写了一张字条,让另一个仆从快马加鞭送到了军营。
神庙广场。
弘远三人正和刘管事保持三丈之遥的距离对话,得知方才转移的孩子得了天花,纷纷面色骤沉。
三人对视一眼,仿佛都想到了一处。
流民一路风餐露宿过来,身体孱弱,得个风寒热症也是难以避免的,但天花这种疫病却生的有些蹊跷。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疫病源头的时候,而是要尽快的排查这些流民,看有没有潜伏的疫病患者。
可惜刘管事只送来了疫病的消息,却没有说疫病的最初症状是什么样子,该如何筛查应对。
想来封老随后定是还会送信过来,江承文便立即让刘管事去采买棉布匹。
虽然封老的送信还没有来,但逢遇疫病要遮掩口鼻的常识他们还是略知一二。
果不其然,待刘管事采买完棉布匹过来,江家别院的仆从也将封老的信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