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文沉思一番,吩咐刘管事带着下人,赶紧将江家的一处闲置的别院收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又走到弘远和妇人身边,竖耳聆听。
“......先前只是一些不太显眼的红疹子......”
妇人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叙述道,“村里的老人说,苦出来的孩子皮实,加上我们村人的孩子,时常在乡野田间寻摸吃的,家中贫苦孩子没什么更换的衣衫,也少清洗,所以经常会出些疹子......”
“所以这次起疹子,我没多在意,可、可昨日还只是有些红而已,我只当是风餐露宿孩子累着了加重了病情,方才孩子粥也不喝,整个人迷瞪瞪的,我一摸才发现,孩子浑身烫的厉害......”
说到最后,妇人又朝弘远跪近了两步,搂着怀里的孩子朝他磕头,“将军,请你救救我的孩子......”
见孩子裸露的脓疹严重,鼻息急促,加上大舅哥的眼神警示,弘远意识到这个急症不简单,便忍住了急着查探孩子病情的冲动,“别急,封老是南辽郡有名的神医,有他在,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这位娘子,你方才说孩子正在发热,这样吧,你抱着孩子,我让管家送你到府上医治,免得孩子着了风加重病情。”
江承文适时开口,面上的关切担忧亦是真切。
孩子看着也就三四岁的模样,想是从出生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又得此急症,实在是可怜。
见贵人愿意让孩子到府中诊治,妇人感激涕零,本有些担心会不会惹贵人嫌弃,但孩子如今遭罪,当娘的也顾忌不了太多,朝江承文磕了几个头,便顺从的抱着孩子跟着刘管事离开了。
妇人离开之后,弘远招手让叶永忠几人过来,带着他们走的远了些才问话,“大舅哥,你是觉得孩子的病会过人?”
叶永忠眼神复杂,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确定,但孩子的病来的蹊跷,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对,将军妹夫,你是南辽郡的定海神针,此事你最好是不要插手。”
叶永孝赞同点头,“将军妹夫,你们和承文兄就在这里带着,那个孩子就由我和封老去看个究竟,有什么事情我随时......”
“我去!”
叶永孝话还没说完,叶永忠就开口打断,“老二,你身体底子弱,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大哥去!”
叶永孝还想说什么,却被叶永忠一记眼神噎了回去,“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休要多言,将军妹夫军务繁杂,随时有可能会抽身离开......”
说着看向江承文,“流民这里的情形还需要你们俩多费点心才是。”
江承文没有异议,连连点头应下。
方才叶大哥的眼神,让他深以为自己也是他的亲弟弟,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生出一丝幸福感。
说罢,叶永忠就丢下三人,急急的追上了刘管事,两人在马车前说了几句什么,就分头离开了。
刘管事带妇人和孩子到江家别院,叶永忠驾车到去军营的必经之路去拦截封老,然后直接带他去江家别院。
“怎么样啊宝?”
老太太一整天都跟在奶团子后面,心情和面色一样,不太安稳。
就连苏玉莲今日也惶惶不安,企图做针线来平和心绪,却被绣花针扎了好几次。
双胞胎也静悄悄的在门口假装练把式,眼神却一直盯着屋里人的动静。
奶团子和灰雀叽叽喳喳说完话,便拉着姥姥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便扒着姥姥的腿爬到她怀里,和她相对而立,小短手伸过去捧起了姥姥的脸,“姥姥,你有点害怕,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