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没事,先给他们分发!!”
“对,数量足够,我们不挑 ,大点就大点,小了也不怕,箍在身上反而暖和哈哈!”
此刻,军营里所有的士兵,连带着江家军和马匪军都汇集在营场分发军备,人挨着人黑压压的一片。
奶团子被封老抱着,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热闹。
因为军袄的质量大小参差不齐,所以弘远正在考虑该如何分配才能公平公正,没想到霍家军的兄弟们直接开口让他给江家军和马匪军先挑。
苦过来的霍家军只盼自己能发一身新袄子,压根不在乎这一点微乎的细节。
江家军和马匪军沉默了。
这些时日,他们日日和霍家军同吃同住,一点一点的看清了霍家军熬受的苦。
握刀持枪的手,掌内,每个关节都是厚厚的黄茧,手背,满是冻疮后留下的陈年疮疤,一片一片看不出边界,如今入冬,新的冻疮在原来的疮疤上炸开脓血,让人不忍直视。
足下,只有前掌后跟的老茧是完好的,脚趾连带着脚背都冻烂了,袜子沾在血肉里脱都脱不下来,只有三五天烫一次脚洗袜子的时候才敢脱下来,那忍着疼龇牙咧嘴的模样,让马匪军和江家军胸口也跟着一牵一扯的。
他们知道,那是良心开始复苏的征兆。
本以为这已经是极苦了,可霍家军觉得有手有脚已经是幸事,他们更心疼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兄弟们。
他们不止心疼自己人,还把马匪军和江家军全然当成了需要自己庇护的新兄弟,吃食也好,用水也罢,都是紧着他们先。
......
不需要华丽的词汇推心置腹诉苦,这群坚毅又谦逊大方的铁汉们已经用真切的行动,将马匪军和江家军的良心彻底救活了。
“我不要!”
弘远刚出声制止霍家军说话,马匪军里突然传来一声粗狂的拒绝声。
众人齐齐望过去,却没有发现到底是哪个马匪发出的声音。
“我也不要!”
“我也不要,这些袄子看着还没我身上的好呢,我身上的袄子可是从贵人身上扒下来的!”
“对,我身上的袄子比这些新袄子可厚实多了,我才不要......”
一时间,马匪军接二连三的有人出声,语气又硬又臭,满满的匪味,但却让一众霍家军红了眼眶。
“我们也不要,我们的军备可都是来南辽郡之前新发的,穿个几年都没问题!”
“对,先给霍家军发,一人两件最好,他们的袄子比难民还不如,完全衬不上霍家军的威名。”
这方马匪刚落音,江家军那方也开始出声附和。
霍家军向来流血不流泪,可这一刻眼底都漫上了些许湿意。
将军说的对,他们所做的一切,终有被人看到的一日。
善意虽迟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