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淡漠不可琢磨的面上,一瞬间有了清晰的颜色,“竟是宴请。”
江家管事微怔,眼底有迷惑不解一闪而过。
这老婆子刚才的淡定是装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装淡定?
老太太把眼神从请柬上挪开,如释重负的笑望向江家管事,“管事老爷,方才我等表露不周,还望见谅。”
江家管事眼底有隐隐的探究,面上又堆出三分笑意,“老太太言重了,我只是个管事,你们是少爷宴请的贵客,就算你们斥骂我两句,也无妨的。”
“是不过老太太方才那样,是为何故?”
他忍不住试探问道。
这老太太前后转变猝不及防,即便他阅人无数,一时竟也看不透她的用意。
以他的阵仗,如临大敌剑拔弩张,亦或者惊慌失措忐忑不安才是正常反应,可偏偏他们很是淡定自若。
江家管事本来都准备好了,若请柬出来他们再敢这般无视无礼,那就直接强行带走叶家,谁能想到这老太太看到请柬竟立刻换了个人似的。
好生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太太怔了怔,再看江家主事,面上生出怀疑,“你当真是江家的管事老爷?”
突如其来的反问,直接让江家管事懵逼了:???
“老太太何出此问,在下朱鲲鹏,是如假包换的江家管事!”
朱鲲鹏抱拳对天,满脸都是被质疑的气急败坏,“我可是服侍少爷长大的贴身管家,这世上谁敢冒充我的身份?”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叶家人都随着老太太的话,变得满脸怀疑。
朱婉儿心中一动,垂下眼眸才遮掩住对老太太佩服的星芒。
江家管事,那该是多滑不溜秋的存在。
老太太几个呼吸,三言两语便让对方自乱阵脚,自证身份。
若说她先前是被老太太的慈爱明理吸引,那她现在真是爱极了老太太这幅戏耍恶人于股掌的睿智从容。
老太太面上带笑,可眼底怀疑却不减反增,“朱管事莫急。”
“若是江家宴请,我们自然荣幸之至喜不自胜的,可我们从未见过江家任何人,就算是怀疑也是常理吧?”
顿了顿又道,“朱管事有所不知,我们叶家在流放之前也是官身,名门望族之间宴请来往,这其中的礼数我也懂得一些。”
“宴请客人,提前半月是极为重视,提前三日是为常理,提前一日是为急。”
“我们叶家如今是流放农户,自然配不得江家提前三日下帖子,但提前一日知会,该是常理。”
“可朱管事给我的这请柬之上,日期是今日,江家如此望族怎么会如此不懂礼数?”
“所以我老婆子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应当吧?”
朱鲲鹏脸色随着老太太的话语变幻了多次。
最后从怀里又掏出一样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