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温柔轻笑,“便是出了府,奴婢也是能时常回来的。”
江晚闻言,又低声劝道,“随你自己的心意就好,如今你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岁,精力足还有银钱傍身,想做什么就去做才是,别浪费了这光阴。”
墨竹笑着应下,“奴婢知晓。”
谈笑间,便到了大门。
江晚噙着笑停下脚步,“我就送你到此处,去吧。”
寒风还微微吹着,雪却小了许多,江晚从门房那处接过油纸伞,打开递给墨竹。
怔愣片刻,墨竹才应了声接过,泪光盈盈地下拜。
江晚笑着伸手拦住,“你已是自由身,不必拜我,只你记住,便是出了府也是我的人,受了欺负记得来找我。”
墨竹含泪应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江晚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才神情落寞地缓步往回走去。
如今想来,才发现她这一生似乎送走了许多人。
江晚在书房盯着笔墨纸砚沉默许久,直到门外传来微响,她才回神往外看去,却见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人?”江晚拧了下眉。
“是我。”
门外传来赵知行的声音,旋即房门轻启,他拿着火折子将书房的蜡烛一一点燃,房中总算亮堂了起来。
赵知行看着她面露不愉,“这几个丫鬟是越发不像话了。”
江晚扯着唇角笑了笑,“我让她们别来打搅的,只是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什么时辰了?”
她侧目看向黑沉沉的窗外,显然是想要扯开话题。
赵知行无奈轻叹,“酉时三刻。”
说着,他随意扯下大氅扔到一旁的软榻上,江晚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上提着食盒,猛地想到什么,心虚地默默坐直。
赵知行简单将纸笔收拾了,取出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开,“我听王全说你今日都没用膳,可是有什么心事?”
江晚心虚地接过筷子,“没什么。”
赵知行也不追问,只轻声让她先吃饭,倒令江晚愈发愧疚,再加上一日未食确实饿了,将桌上的饭菜吃了大半才面露难色地停下。
“饱了?”赵知行见状,放下手中的册子问道。
见她点头,接过碗筷吃了起来,不多时将饭菜吃尽,简单收拾到食盒给外头候着的湘竹递了出去,“做些消食的零嘴来。”
“是。”
江晚等他回来坐下,托腮问道,“你今日应当累了吧,不如早些歇息。”
赵知行拿起那册子继续翻看,“无妨,今日不算累,而且父皇允了我年后再去上值,明日不必早起。”
余光瞥见她闷闷不乐地拨动着一块玉佩,沉声说道,“舍不得那丫鬟又何必放她出府,护主有功多赏些银钱就是。”
江晚轻哼一声,低声反驳,“对她这等自小在王府拘着的,能有什么比自由身更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