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慢行驶。
赵知行双目微垂,拉着江晚的手给她上药,“你是为了自保,何必这般拼命。”
涂完药后,指尖触及她掌心细微的茧子,心中隐约升起几分悔意,“早知如此便不教你了,有我护着哪里用得上你这两下。”
江晚笑吟吟地看着掌心,“正是为了自保,才要多练习,不过一点茧子,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难受起来了。”
赵知行又握着她的手蹭了蹭,才放开她去收拾膏药,“我只是觉得你该像其他妇人一般养尊处优,而不是双手长茧。”
江晚轻笑,“不过新生的薄茧,回去用药水泡泡就没了,便是去不掉我也乐意,这是我努力练习来的。”
顿了顿,低声说道,“我不想被困于后宅。”
赵知行应了声,将人搂到自己怀中,“我并非希望你在后宅蹉跎,只是不想你受苦。”
江晚轻哼一声,倚在他肩上不再多言,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察觉马车停了下来。
赵知行在她后背轻拍,侧目沉声问道,“怎么了?”
“回王爷,宋修撰家眷的马车坏在了路中,正在清理。”
“嗯。”赵知行沉声应下。
江晚起身坐直,低声问他,“可是宋鹤安的家眷?那就是卢明珠了?”
赵知行顺手将热茶递给她,“估计是,宋鹤安是孤身来的京城,京中家眷应当只有他妻子。”
江晚笑了笑,接过热茶小口抿着,直至饮尽才把玩着茶盏轻声问道,“宋鹤安此人,你以为如何?”
“确有大才。”
赵知行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赏,“我原以为他初入官场还需几年历练,不想只适应了一段时日,就跟那些老臣有来有往了。”
见江晚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赵知行笑着握住她的手,“我确实有跟宋鹤安交好的想法,但不需要你放下身段去跟卢明珠套近乎,你只管与你那些旧友往来,旁的不必思虑。”
“我是不大喜欢她,但也没到厌恶的程度。”说着,江晚随意放下茶盏,侧目看向赵知行,“比起卢明珠,我倒是觉得你那位郡主表妹更难缠些。”
说着,抬手捧起他的脸,笑吟吟地同他对视,“你我当初成婚时,她便很是厌恶我,口口声声怨我抢了她的表兄,占了她的王妃之位……”
她语气中满是戏谑,眼中也尽是调笑。
赵知行唇角微扬,含糊不行地说道,“不必将她幼时的话语放在心上,何况去年她已及笄,若依旧不敬长辈寻你麻烦,也不必忍耐,该如何就如何吧。”
江晚收回手倚到软垫上,语气懒散地看着他说道,“到底是你妹妹。”
神色很是幽怨。
赵知行笑着贴了过去,“她如此做派,就是不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中,理应好好教训一番,不必手软。”
抬起的手刚要搭到江晚肩头,马车外又传来叶白的声音。
“王爷,王妃,卢夫人求见。”
见赵知行动作僵住,江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披上披风往外走去,不想刚推开车门又撩起帘子,就看到卢明珠垂着头在马车前站着。
江晚便也懒得再下马车,随意坐下轻笑着问她。
“卢夫人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