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专心摸着胎儿,察觉胎位正了,终于松了口气,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能,若看不下去就出去。”
墨竹自然不可能出去,转头去安抚江晚。
没过多久,刘太医就亲自送了碗药来。
容嬷嬷接过小碗,仔细嗅着分辨过其中药材,才让墨竹喂她喝下。
刘太医信不过她,她也是信不过刘太医的,事关皇子皇孙,还是各自防范着些才是。
一碗苦药下腹,硬生生激得江晚清醒了不少,干呕几下,面上也终于生了些许血色。
察觉腹中不再疼痛,江晚嘶哑着嗓音疑惑问道,“生完了?”
容嬷嬷笑了笑,示意墨竹给她擦擦汗水,“刚刚只是给王妃挪了下胎位,还有的熬。”
江晚皱眉轻叹,还想说什么,就察觉又是一阵剧痛来袭,面上瞬间白了,颤着嗓音问道,“还得多久。”
可这次的剧痛久久都没能过去,她到底没来得及听清容嬷嬷说的话,就被拉扯入了痛苦沼泽,不甚清醒的大脑还不忘想到令自己这般痛苦的源头。
广恒驻地外。
赵知行忙完手头事物天色已经黑尽,原是打算第二日出发的,可想到江晚产期将至,她又害怕的厉害,如今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忐忑,便招呼人即刻启程。
一队亲卫加周太医的车架,乌泱泱地隐入暗夜。
路过某处必经树林,叶白心头有些不安,看了眼寂静幽深的两侧林中,策马行到赵知行身侧,“还请王爷小心。”
赵知行借着微不可察的月光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你们也注意安全。”
“是。”口中应下却并未离开,面色冷漠地看着暗处,缓缓握紧剑鞘。
又行一阵,方才看到树林尽头。
叶白刚松口气,便看到一缕寒芒从远处急射而来,飞身拔剑将射来冷箭砍断,口中冷喝,“保护王爷。”
暗处黑影摇曳,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赵知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头一次对自己的好四哥动了杀心,拔出长剑沉声说道,“都杀了。”
叶白微微颔首,飞身钻入黑影人群。
一时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只能听到铁器撞击和偶尔的闷哼声。
周太医听到外头的动静,撩起车帘看向外头,还没等他看清什么,就见药童也好奇地伸头过来,“师傅,你能看清?”
外头黑黢黢的,自然是看不清什么的,偶尔看清寒芒闪过,已经是好眼力,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分辨出敌我的。
周太医轻声否了,还想说什么就感觉马车被重物撞了一下,伸头看去,正好见一个黑衣人满脸血污地靠在车轮处抽搐,眼神涣散地看着上方。
周太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阵,直至气息微弱的近乎不见,才招呼药童伸头看去,“你来看看,如何救他?”
药童也不怕,观察了阵他身上的伤痕,便脆生生地说了起来。
周太医连连点头,只在用药上打断他轻声反驳,“用药太重,减半分。”
药童点头记下,默念几遍才说道,“徒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