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金矿?”赵知行侧目看向他。
王县令擦去虚汗,总算是放下心来,“千真万确,下官下去看过,所有知情人也皆在此处。”
赵知行看他神色慌张,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县令不必担忧,发现金矿及时禀报,乃大功一件。”
王县令尴尬笑着,他又不是疯了,怎么敢不上报,最多是让大家各自摸点碎金养家罢了。
赵知行垂目沉思,不住转动着扳指,不多时抬眼,从袖中取出令牌递给王县令,“派人去建昌军营找李将军,让他即刻带兵前来。”
王县令恭敬接过,看清令牌上的字不由呼吸一滞,背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忙喊来一个心腹捕快,“快去建昌军营请李将军带兵前来。”
“是。”
眼看那捕快走远,王县令谄媚笑着,“微臣不知竟是端王殿下亲自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赵知行随口应下,抬头看向周围缓步走着,“无妨,方圆五里可有村落农田?”
王县令跟在他身后,“西南不足三里有几个猎户,正东约一里半,有几十亩农田,是五里外一个村子的。”
赵知行略一沉吟,沉声说道,“那几个猎户,给些银子让他们搬走,再让人去问问那村里的人要田还是要银子,一并偿了。”
王县令笑着应下,随口说了句,“庄户人家应当都是要田的,恐怕得县衙买来给他们分。”
赵知行听他这么说,疑惑问道,“他们要田?为什么不拿了银子去开荒?”
王县令笑容微僵,看他一副不通五谷的模样,小心解释,“庄户人家的田大多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是这么多年伺候好的熟地,再者说,开荒不是易事,头几年产出也低,起码五年是白忙,衙门办事银子又不会补太多,不如要熟田来的实惠。”
赵知行面色不变地抓起把土对着火光看,随后微微用力,盯着手中疏松的土簌簌落下,侧目问他,“这在北地是好田?”
王县令轻声说道,“算不得,北地没多少好田,不过怎么着也比荒地强多了。”
他扔掉手中的土起身,接过叶白递来的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问道,“这般一亩地补二两银子,算多算少?”
王县令突然觉得背后发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了风,“算正常,大致都是这个价钱,只是若这个价,一般人不会要银子,熟地买卖要过官府,还得买家出份税钱,这般折腾还不如直接要地。”
赵知行听他说完,眼神冰冷地转了过来,“梁平县的地同此处的地比之如何?吴县令你可熟悉?他平时治下如何?梁平县往常可有什么坊间传闻?”
王县令听他这一连串发问,心知那个姓吴的摊上事了,忙擦了擦虚汗一一回答,“梁平县的地同文中县没什么差别,吴大人微臣不太熟悉,只因县衙琐事联系过几次,不过听说吴大人赏罚分明,心怀百姓,风评还不错,至于坊间传闻,微臣惶恐,没听到过什么。”
“赏罚分明,心怀百姓。”
赵知行重复了遍这话,呲笑一声不再说话,只微微仰头看着夜空,骨节分明的指互相搓动,显然是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