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广恒的时候,天际已经擦黑,街边灯笼逐渐燃起,亮若繁星。
因着拥挤,马车行的很是缓慢,江晚不时掀起车帘看周围的喧闹人群。
赵知行看江晚实在眼馋,便喊停车夫,低声说道,“逛逛再回吧。”江晚连连点头,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
赵知行轻松将人抱下马车,一回头就见王全墨竹要跟来,沉声让他们跟马车回去,自己拉起江晚的手像寻常百姓一般汇入熙攘人群。
王全见人瞬间消失不见,笑眯眯地跟墨竹谈笑着往回走。
广恒主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更是热闹,卖手艺的,秀杂耍的,层出不穷。
赤着半身的杂耍人打了好几个完美的铁花,江晚笑盈盈地鼓着掌,等人来收打赏的时候,大方取出一个银裸子扔了进去。
那杂耍人也很是上道,稍微走近她又打了个铁花,嘴里还不住说着吉祥话。
江晚还想说什么,突然被熟悉的力道捏住后颈往人群后带去,她忙护住发髻着急喊道,“赵知行。”
赵知行瞪了她一眼才把糖画递去,“大庭广众之下赤着半身,实在伤风败俗。”
江晚轻笑着转动手里的糖画,眉眼间颇为挑衅,“这看的是铁花又不是人。”
赵知行哼笑,在灯火的映照下,桃花眼波光粼粼,眸色深沉。
江晚被他盯的心虚,隐约泛酸的腰间微麻,轻咳一声去牵他,“走吧,我看前面更热闹。”
等二人回府,夜色已深,简单洗漱就相拥着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大年三十,府外不时传来隐约炮竹声。
他们在外过年,只需简单祭拜神灵祖宗,自然很快就好。
等二人祭拜完,秋心迎了上来,笑着跟江晚说道,“姑,王妃,姑母送了年礼来,刚到。”
江晚便兴冲冲地跟去看,却见除了大半百越特产,剩下的都是叠放整齐的药包,上面一一做着标记。
她茫然地接过秋心手中册子,轻笑着说,“叔母眼中我身体这般不好吗?”
赵知行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站在她身后一起看去。
却见册子打开,第一页就是纵欲伤身,切要克制。
江晚红着脸合上,收好册子,低声让秋心把药包都收起,特产则送去厨房。
秋心应下,转身去忙碌了。
赵知行闷闷轻笑,嗓音低哑,“回头试试,百越巫医众多,确实有很多精妙方子。”
江晚面上更红,羞涩地瞪了他一眼。
用过晚膳还早,因着要守夜,江晚索性让人将院中凉亭收拾干净。
正巧又飘起了细碎的雪,二人在炉上温酒,赏着夜雪对饮了起来。
果酒虽度数不高,却也经不住喝得多,便渐渐上头,江晚酒品不算差,醉了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动作迟缓了许多。
又喝了几杯,她眼神茫然地看向对面烛火映照下格外俊美的男子,一时看痴了,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诚不欺我。
她摇摇晃晃起身钻到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痴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家的?”
赵知行捏起她的下巴看了几眼,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醉了,如今更是醉的不认人,轻笑着说,“赵知行。”
江晚一字一顿跟着念,含糊的嗓音仿佛在蜜罐里泡过,连带得他的名字都甜了起来。
“赵知行。”
“嗯。”
“赵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