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行应了声,突然问道,“这便是你先前跟黄韶做的事?”
“嗯。”江晚说着,将他有些凌乱的长发别到耳后,“女子存于世间实在不易,我如今有能力,便想让她们过得自在些,再自在些,你,可会觉得困扰?”
江晚说着,捧起他的脸认真与他对视。
赵知行起先绷着脸,见她眼中逐渐生了忐忑,不由轻笑一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她们再有本事,也是大盛百姓,大盛能人多我高兴还来不及。”
顿了顿,沉声说道,“我不是迂腐之人,只信奉能者居之,大多男子有祖宗多年打下的基础,如此都比不过女子短短几年的追逐,还是早些应了句,收拾收拾回家种田吧。”
江晚被他的话语逗得轻笑,旋即在他唇上落下重重一吻,“那妾身,替天下女子多谢陛下开恩。”
赵知行呼吸微沉,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红润的唇,“要替天下人谢,一个吻可不够。”
床幔落下,细碎声响也被遮掩的微不可闻。
好巧不巧次日休沐,因此江晚直到第三日清晨,才揉着腰让人将继后的策论重新誊写一份,拿去印刷。
她先前说的活字印刷,成了。
给贫寒学子的月报也已经初见成效,如今不少大臣以在大盛月报上留下笔墨为豪。
起先他们觉得廉价,不大愿意将笔墨浪费在此,直到赵知行某日不经意地说,每份大盛月报,都会手抄一份永久存放于国子监,让诸位皇子拜读。
更有张知玉、李御史等大儒率先将笔墨送上,久而久之倒是有了优中选优的权利。
如今学子和百姓的都在稳步推行,江晚便单开了一份报针对女子,因着女子这边能切实用上的实在太少,也不说什么月报不月报,全看能不能凑够一个版面。
已经临近夏末,江晚耐不住热,每逢夏日格外难熬,全靠冰块撑着,可赵知行不愿她在小日子用太多冰,便趁着休沐,偷偷带她出宫去荷花池泛舟。
江晚摇着团扇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鱼跃,扭头看向身后给自己撑着伞的赵知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昭文也到了入国子监的年龄。”
赵知行微阖着眼似是睡了,却回得及时,“四嫂跟你提的?”
江晚轻笑着又摇了摇团扇,“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昭礼随着大哥大嫂去了建武,如今京中这辈,似乎只有昭文了。”
赵知行闷声应下,“知道了。”
江晚便不再多言,只倚到赵知行怀中,看着纸伞上的纹路幽幽说道,“还有十九年。”
赵知行随手把伞柄插到船头,将她搂到怀里蹭了蹭,“委屈你了。”
江晚笑着将手搭在他冰凉的颈侧,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有你在前朝撑着,我过得很好,何况如今宫中生活,很不错。”
赵知行笑了笑,将人搂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