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其实关注墨竹许久了,早在她跟随王妃半年后。
作为王爷的亲卫统领,他对移心这方面很是敏锐,尤其还是王妃的贴身婢女有异。
赵知行起先还以为自己挑选人的眼光有了问题,便派他去盯墨竹一段时间。
约摸跟了两月左右,他才下了定论。
“她忠心的对象,从王爷换成了江姑娘。”
赵知行听他这般说也很是惊讶,“可试探过?”
叶白面无表情地点头,“试过了。”
赵知行闻言,便大手一挥让他不必再盯着,随她去吧。
叶白应下,只是在闲来无事时,依旧会不着痕迹地多看几眼墨竹。
直到后来,生了变故。
赵知行得知墨竹可能知晓江晚去处的时候,神色淡漠地吩咐叶白去撬开她的嘴,无论用上什么手段。
叶白僵在原地没动,直到赵知行眼神冰冷地看来,才垂目跪在地上,“属下定会全力寻找王妃,求王爷,饶她一命。”
赵知行盯着他低垂的头看了许久,才沉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入地牢吧。”
“谢王爷。”叶白松了口气,亲自去将惊慌失措的墨竹抓入了地牢。
地牢阴暗,墨竹过了一阵才适应,摸索着坐到草堆,见叶白还在外头站着,轻笑问他,“叶统领可还有事?”
叶白沉默许久,沉声问道,“王妃在何处?”
墨竹笑容一僵,摇头说自己不知。
叶白握了握拳,转身大步离开,临出地牢时,沉声让看守地牢的侍卫关照几分。
那侍卫谄媚说道,“叶统领放心,绝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话音未落,就被冷冷地扫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了意,笑意顿住缓缓收起,试探着问道,“叶统领的意思是?”
叶白淡漠说道,“我说的,是照顾。”
侍卫连连应声,目送他拐个弯消失不见,才擦去冷汗松了口气。
之后很长时间,他们没什么交集,直到赵知行重伤,江晚难产那日,二人隔着灯火阑珊和影绰人影遥遥对视一眼,又各自去忙碌。
后来回京,叶白刺杀靖王失败,回禀过赵知行后,便带着满身伤往墨竹买下的小院去了。
只听噗通一声,不算大的小院便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墨竹从梦中惊醒,披上衣服在床上坐了许久倾听,才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紧菜刀,小心翼翼地往发出声响的那处走去。
借着细微烛火看清来人的面容,忙扔下菜刀蹲身去查看。
见他身上还渗着血,连拖带拽地将人扯到房中,拿了钱袋要出门,却被叶白拉住袖口,虚弱说道,“不能去,伤不重,止血就好。”
说罢,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墨竹握着钱袋犹豫片刻,轻叹一声,端来热水解开他的衣裳擦拭干净伤口,又从柜子里取出药箱,小心将药粉撒上。
好在他的伤口虽多,却似乎不重,不多时就止住了血。
墨竹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总算松了口气,和衣躺到椅上凑合睡去。
模模糊糊察觉细微挪动,也困乏的懒得睁眼。
等她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中已经空了,原本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箱,已经规规整整地放好,沾了血污的被褥也被拆洗干净,晾晒在了院里。
再往后,叶白还来过几次。
每次都沉默着带了一身伤,不算重,也不算轻,倒把墨竹的包扎手艺练了出来。
最后一次,叶白没带伤,而是带了一身酒气。